狂战传说同人文——灾祸启示录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05

3月27日，圣寮驻诺斯冈德军东部战线一隅。
已是初春时分，哪怕是寒流化下的诺斯冈德，也迎来了久违的晴天，积雪稍稍化了一些，雪水顺着雪晶的菱角润开来，呈着金色的阳光，微微地亮，有的地方雪化得多，化得早，已经露出了地，显露了青色——那是在这寒冷冻土上也能生长的苍苔藓，浅浅又亮亮的绿，简单又普通的绿，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却显得那么美丽。
然后它被踩烂了，路过的冰原蜈蚣的四十多只脚和下体的外骨骼把苍苔藓和雪和泥搅在一起，爬了过去，留下一地的污秽，冰原蜈蚣也不看那苔藓一眼，继续前爬。这时一支箭击中了它的眼睛，直接扎进了它的脑子里，然后燃烧了起来，让它极尽丑态地挣扎起来，最后趴在地上，完了。
不远处，一个士兵放下了弓，藏起，在这寒冷的地方弓箭的保养特别重要，他转过身去，向一旁点燃火焰的对魔士道谢，对魔士却倒了下来，士兵慌忙扶起他，一抓他的手，烫得像一块烙铁。
平常的一天。
今天，有人被杀，有人被抓，有人被奴隶，有人自杀，有人病重倒下，有人还在战斗，有人在干活，有人吃了睡睡了吃。
平常的一天。
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如既往的，诺斯冈德过去的几个月里都会发生的事情，或许在十几年前看来这简直无法理解，但在现在看来，这样的【混乱】就是【平常】。
但，这绝不是【正常】，至少，还有许多人这么坚信着。
不过，或许这一天并不属于平常。
3月27日，在数千里外的深海数千米处，显主和亭达杰尔的教主初次会“面”，而圣寮方面，也将两位强大的一等对魔士秘密带到诺斯冈德
往后十日，风起云涌。
薇尔贝特库劳等几人小队与扎维达分别后，登陆诺斯冈德中南部，向东横穿业魔军团实际控制区，到达圣伊斯港附近
业魔军团受到本部传来的命令，无视了圣寮和神秘部队，抛弃全部制高点和防御设施，跟着蜂群与巨龙向东撤退，一路退至圣伊斯港附近，在五十里至二百里处，沿河与山坡驻扎，将圣伊斯港如铁桶般围了起来。
圣寮方面，这十日内，新式武器送往各大城市。同时，到达诺斯冈德的一等与原本负责这里的一等基本集合完毕，总计11个一等对魔士，自监狱岛显主歼灭战后，圣寮从未在一次动员中调动这么多的一等对魔士，这相当于现在圣寮一半以上的精锐。他们与命怜带来的圣隶汇合，向诺斯冈德东部地区前进。
十天后，4月6日，圣伊斯港附近。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06

圣伊斯港周边海域。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风卷着雪哗啦哗啦地刮，打在身上就像是一根根细针，冰冷地扎。
当然，也不是船出行的好日子，但邦艾提亚号还是来了，为了如果发生不测，能够接应副船长一行，只是，有些预料之外的家伙出现了。
十一条船一字排开，几只巨大章鱼的触手把它们连上，爬满了海生生物的桅杆显露令人恶心的颜色，白帆却倒是一尘不染，高挂的旗帜上是各样的图画——白鲨，金币，克拉肯，海犬，但必定有的是骷髅，骷髅与骷髅——那是十一艘海盗船，甲板上站着一只只仅有半点人样的怪物。
班威格看着它们，耷拉着眉角，一脸鄙视。
“那群家伙，居然还有残党活着啊。”
达伊鲁有些不安:“怎么了，班威格，是熟人吗？”
“啊，确实是熟人没错……”
这么说着，班威格和海盗们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他们都是以前在各地的海贼团。那时候圣寮还没出现，我们的收入总是不够，所以有时候遇到他们，艾弗列德船长就会大喊着去追，追上后把他们的财宝洗劫一空。”
“这不是黑吃黑吗！”
“我们可是海盗啊，做这些事情很正常吧。”班威格耸耸肩，继续讲述那“光辉历史”，“后来他们联手起来想灭了我们，结果被空中忽然砸下来的巨石和风暴干掉了，当时船长还看着桅杆大呼‘干得漂亮，凶眼神新人’。之后他们以为我们船上有妖魔在，就再也不敢正面交锋了，每次见到我们都丢下一箱财宝，麻利地溜了。”
“嗯，那次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完事儿后天上砸下来一个石头把船长头上打了个包，我们都以为见鬼了。”
“后来说起这事儿，两个人都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然后又开始决斗呢。”
“不管怎样，托他们的福，我们有钱了。”
“这倒是好事……”达伊鲁也懒得再计较什么，“不过，他们应该已经被圣寮剿灭了吧。”
“是啊，没想到还有残党，还变成了业魔，加入了亭达杰尔。”
“要干吗？”
“要干啊。”班威格放下望远镜，整了整帽子。
“不过，不是现在，等到副船长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再突破。现在先释放信号弹统治副船长他们。”
“不用希尔芙雀吗？”
“有蜂，它们会受伤的。”班威格伸手，逗了逗头上的鸟儿。
“我们先退一下，看看他们的动向，等到那里出事了再进攻，另外——拜托了，梅蒂莎。”
没有人回答他，海面一道波纹。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07

地上，圣伊斯港西部七十里外。
港口周边已经被业魔团团围死，独眼巨人盯着地平线，兽人潜伏在壕沟里，奴隶建起的堡垒中是一双双红色的眼睛。这样的阵势，是为了避免和谈途中被圣寮的人骚扰。
虽然，也有些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薇尔贝特他们到达了这里，在引路人——一个穿着黑袍的幽魂一样的家伙，在他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业魔军团的驻扎区，这是一条平坦的道路，是业魔军团唯一没有控制的迎宾大道，业魔们只能在道路两侧的高坡上投下目光，瞥到这伙行踪可疑的人，但看到他们身边的蜂群——那象征教主命令的使者，就不做言语。
种类很单一。
薇尔贝特望着两边高坡，无视了那些充斥杀意的眼神，看着业魔本体，大部分都是兽人、恶魔或者不死者——都是一般情况下人类会变成的业魔，是有感情的家伙。
“如果是单纯的野兽的话，也不会想要加入教团吧。”六郎看出了她的想法，压低了声音说道。
“种类单调的话，我们对付起来也有利。”
“也有可能不用对付，那就有些可惜了啊。”
薇尔贝特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那个教团的实力可不弱啊。”
“我知道，我不会故意惹事的，成不成主要看你。”
看着薇尔贝特那复杂的眼神，六郎又追问了句。
“薇尔贝特你，有谈判的经验吗？”
“和艾杰恩那次。”
“嗯……勉强算吧，还有呢？”
“……和龟人砍价？”
“那是敲诈勒索吧。”
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安。
“总之，你不要谈到一半砍了上去。”
“我没那么胡来……”薇尔贝特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六郎投来了分明说着“骗鬼啊”的目光。
“……我尽量。”
“嘛，你真的砍上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在此生死一战。”六郎笑着说。
“反正，那群家伙迟早都会成为敌人吧。”
“……嗯。”
亭达杰尔这样的教团，只要存在，两方就注定是敌人。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08

之后，是一片空白区
没有人，也没有业魔，50公里的空白隔绝了除了薇尔贝特一行人以外的所有人。
之后，是圣伊斯港城的正门，这个过去的诺斯冈德东部第一港城，灰白的城墙，上面的积雪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无人的街道，毁坏的房屋，仿佛从未有人住过一样，萧瑟的城内唯有寒风与脚踩过雪的声音，这座城市已经完了，它的荣光已被黑暗吞噬，现在居于圣伊斯引以为傲的广场上，仅有八头骇人的凶兽与龙。
其一是野兽，一头黑皮红鬃的野猪，如犀牛一般庞大，獠牙像象牙一样粗壮。身旁一头无翼金龙，前爪粗壮得可以占下小半个旅馆。
其二是兽人，身高七米以上的独眼巨人，绿皮，手上的皮肤糙如树根，握着一只如树干般粗壮的粗头铁锤。身旁一头直立暴龙，嘴中数十根尖牙。
其三着装甲，一名古代骑士，人与马皆着黑银铁铠，铠甲的缝隙中冒出电光般的幽蓝火。身旁一头六色花斑蜥蜴龙，背上鲜红长棘高立。
其四带甲壳，一只八足八眼、比人还大的蜘蛛，它的网联在一幢幢房屋之间，而它就站在网上，眼如黑珍珠。身旁盘着一条紫鳞长龙，鳞片如波浪般一张一合。
其五有羽翼，一只展翅盘于空中的秃鹫，张开的双翼上显现出眼睛一样的纹路。与它共飞的是一只巨翼飞龙，飞龙盘于空中，双翼燃着火，仿佛流星。
其六不定型，粘液状，深红色，无眼无足无手，四处皆为口，淌于雪上，缓缓蠕动。身旁一头直立带翼巨龙，它低头俯视，眼如红石，爪似巨镰。
其七不死者，白骨黑袍，十指各一戒指，共分五种颜色，手持枯骨杖，眼眶中亮着红光。身旁一头兽龙，身上有鸟羽、螳螂臂、熊爪，虎面，状若邪神。
其八乃妖魔，面容妖冶，脚与手都是尖爪，身后张开龙翼，拖着蝎尾，手持镰刀，苍白的脸上挂着笑，露出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的尖牙。身旁一头有翼黑龙，独角长四米，于额上长出，像是犀牛的大角
八大教长及八龙全员在此。
广场对面，一幢高楼，那是原本负责这里的男爵的宅邸，现在正门大开。
引路人让开路，薇尔贝特走了上去，莱菲瑟特想要跟上，引路人伸手挡下。
“只有灾祸的显主被允许进入。”引路人说道，他的声音很清澈，甚至可以说有些悦耳，若不是他一身包裹全身、散发污秽的黑袍，难以相信这声音来自一个业魔。
“分割力量的把戏还没玩够？”薇尔贝特打开引路人的手，“我们的船为什么不能靠近，你都还没解释。”
引路人看着自己那只被薇尔贝特碰到的手，后退了几步，依然用那温柔的声音说。
“不要这么轻易就愤怒，愤怒，这是不好的感情，它的存在是许多恶诞生的源头。”
“哈？”
引路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解释道:“在那里，仅允许教主与显主会面，其他所有人都不允许靠近，你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
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嗡嗡声，薇尔贝特他们警觉地转过身去，看到的是黑压压的蜂群带着噪音而来。
上千只蜂靠近了这里，停下，落在城市各处。
“教宗，蜂后，她的本体无战斗力，现在在别处藏着，这是她的军团，3644只蜂全员在此。”
引路人又指向广场旁一座造得和周围场景有些不搭的高塔:“教宗，伊薇特，她要远离污秽，她就在这塔顶。”
“还有，教宗，安，我就在这里。”
“你也是教宗。”薇尔贝特倒不特别惊讶，毕竟是梅古拉斯派来的引路人。
“是。教主梅古拉斯就在那栋房里，他想见的，能见他的，只有灾祸的显主薇尔贝特•库劳。”
六人沉默了一会儿，薇尔贝特说:“那我去吧。”
艾蕾诺亚反对:“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只是去那里对付梅古拉斯，大不了再加上他埋伏的几只业魔。相比之下，你们这里反而更危险吧。”
望着周围一圈妖魔鬼怪，艾蕾诺亚叹着气点了点头。
“有发生什么的话立刻通知我们。”
“我会把那个屋子炸了来通知你们的，不过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呢。”
六郎沉思:“与三千多只蜂，八教长，八头龙，那个自称安的家伙，那个圣隶，以及教主决战，确实麻烦。”
艾蕾诺亚忍不住说:“只是……麻烦？”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和谈就交给你了，薇尔贝特。”
“嗯，我知道，”
“不管是怎样的谈判，核心都在于两点‘自己要什么’与‘对方要什么’，其它的就看你自己发挥了。”
“我记住了，艾杰恩。”
“要小心。”莱菲瑟特说，“另外……我，打算去见那个叫伊薇特的圣隶。”
“你想要把那个东西还给她吗？”
“嗯，而且，圣隶加入亭达杰尔，怎么想都太奇怪了，而且她还要杀了彼之主……她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会尝试着去交涉。虽然……不觉得那么容易就能说服。”
“相信自己吧，如果成功的话，她会是强大的战力。”
“嗯！”
“那，我走了。”
六人分别，薇尔贝特一人走向宅邸。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0

薇尔贝特一走进门，闻到的是和房外一样的寒冷空气。
没有令人警觉的业魔的气息，大门也没有突然关上，似乎一切都很平常——除了梅古拉斯并不在这里以外。
“上面吗。”薇尔贝特看向沉重的气息传来的方向，走了上去。
二楼，会客餐厅，这里灯火通明，窗户紧闭且盖上了窗帘，一张精美长桌上铺好了布却没有食物，而那沉重的气息，就从餐厅的门后传来。
登登登
门后传来铁靴踏着木板的声音。
门被打开，来者现形，那是一尊漆黑的古制全身铠，大概180厘米高，铠甲表面像是把光都吸收了一样，异样的暗，但还看得见铠甲上的夔纹，铁甲与铁甲之间是黑色的布，里面似乎有人，只是完全被铁铠裹住了，看不见本体，只能从头盔上的缝隙中暼得见一道目光，她来不及细看，只是隐约感到了危险。
“您来了啊，灾祸的显主。”
这是薇尔贝特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沧桑却不衰老，沉浑而又阴冷。
“终于见面了啊，亭达杰尔的教主，梅古拉斯。”
“您能远道而来，我很感激。”梅古拉斯说着，举起了左手——他手中一直抓着一只魁梧的鲜红色手臂，他把那手丢到了桌上，薇尔贝特看了一眼，那手臂是中空的。
“这是从一只兽巨人身上砍下来的手，戴着很不舒服，但是为了团结业魔，我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它已经没用了。”
“说什么团结业魔，实际上是聚集你的军团吧。”
“这话我不反对，但我要做的事情，确实是对业魔乃至全大陆众生都有用的事情——杀了彼之主，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我确实要杀了彼之主，但未必是按照你所想的方式。”
“决定这一件事，正是我们和谈的目的。”
“嗯。”
说话间两人缓缓踱步，隔着一张长桌移动着自己的位置，让自己一直能正视对方，梅古拉斯似乎看着薇尔贝特的右手，薇尔贝特则盯着他的左腰间，那里挂着一柄大剑，收在黑底金纹的剑鞘里，封着鞘的绳子已经解开，煞气暗涌。
“首先，让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梅古拉斯低低的说，他的声音让压抑的气氛更加沉重了。
“我是从暗黑时代活到现在的业魔——梅古拉斯，现在创立了亭达杰尔教团，成为教主。我的目的是消灭彼之主，然后——继续过安稳的生活。”
“明明是业魔，却想过安稳的生活？”
“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业魔出现，至少我就是这样。”
“自说自话，有谁可以证明吗？”
“很遗憾，他们都已经死了，但是暗黑时代结束至今三百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叫梅古拉斯的业魔生事。”
毫无可靠性的证据，名字可以改，铠甲可以换，更何况知道三百多年来的事情的只有过去的对魔士们……他们又还剩几个人活着呢。
但，这不是关键，我们想要的不是梅古拉斯的自述，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你说暗黑时代的书籍里，有关于彼之主的记录？”
“有啊。”
梅古拉斯停下脚步，拍了拍手，几只蜂为他提来了一个书架，放在桌上，他取出其中一本，翻开，薇尔贝特看得见上面的图案，那是彼之主的纹章，还有八头龙的简画。
“这是暗黑时代的开创者，异大陆的侵略者，霸王梅利欧塔斯，也就是当时的灾祸的显主带来文献。”
“异大陆的人？”
“没错，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但这些文献上确实记载了关于彼之主的事情，它的复活条件，以及它会带来毁灭。”
薇尔贝特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那，阻止彼之主的办法呢？”
“不存在，如果有这种方法，过去的几万年里世界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毁灭，毫无还手之力呢？”
“那，暗黑时代是用什么方法阻止彼之主的？”
“思想统治，极端宗教信仰，保证四圣主信仰不足却又不至于沉睡，保证大地上污秽不至于多到启动‘安全阀’。亭达杰尔教团也是在那个时代诞生的，这种方法……”
“没用的，彼之主已经醒了。”
即使没醒也不能用这种放大，支配人心，和彼之主醒来又有什么不同。
“是啊，所以我们这些业魔若是不想死的话，便只有打倒彼之主，哪怕这是过去数万年从未有人做到的‘奇迹’。”
只能……这样做吗。
“您为何面露忧虑呢？”
薇尔贝特冷冷地看了梅古拉斯一眼，那铁铠盖住了脸，但她还瞥得见藏在黑暗中些微的目光，看得见他摊开手，摆出关心的样子，当然，也听得见那似乎体贴又暗藏嘲讽的语气。
“——明知故问。这个理由你不是早就已经查到了吗？”
梅古拉斯的动作僵住了，他抬眼，想从对方的表情上抓到一丝破绽，但薇尔贝特只是冷冷地看着。
“……是啊。”梅古拉斯说，“过去这种事情，哪怕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也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
顺着这些痕迹与已经掌握的知识，推断出自己的过去，也是亭达杰尔可以做到的事情。
“……那本书上，有记载别的祭品与彼之主的联系吗？”
“只有几个人的。”梅古拉斯取出其中几页，飞到桌的另一边，上面的文字已经翻译好了。
“一点小礼物。”梅古拉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薇尔贝特的反应，她带着戒备心，没有碰那几张纸，只是看着上面的文字。
“您，不想杀了自己的弟弟吧？”
薇尔贝特反问道:“那本书上对祭品与彼之主心灵的联系是怎么说的？”
“形似，神离。”
“所以我会对彼之主挥下剑，就像我要打倒导师阿尔托利乌斯一样。”
“这样我就放心了。”梅古拉斯发出了投机商一样的笑声，“那么，您需要亭达杰尔提供多大的援助呢？”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1

宅邸外，广场上。
留下艾杰恩、六郎和玛琪露，莱菲瑟特和艾蕾诺亚前往伊薇特所在的高塔。
“那个……我们想见伊薇特教宗，可以吗？”
出乎意料，侍从直接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借着传送阵，他们到达了五十米高的最上层，来到了伊薇特面前。
这就是，与薇尔贝特他们战斗的圣隶？
艾蕾诺亚看着面前的女人，心底暗暗惊讶，面前的女人眼神柔和，轻轻抚摸着身旁的女孩的头，很难把她和薇尔贝特说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然后，艾蕾诺亚就看到了那龙一样的眼神与迎面而来的威压。
……嗯，不会有错了。
“是教宗•伊薇特吧，这孩子想要见你。”
“好久不见了，教宗•伊薇特。”莱菲瑟特说，“您能允许我们上来，很感谢。”
伊薇特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平静的表情，没有说什么。
意料之中的反应。莱菲瑟特转过身，从小包中拿出了一个木盒。
伊薇特的眼神变了。
“这是那次见面的时候，您落下的东西。”
伊薇特站了起来，自己走过去取回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轻轻拿起一抔尸灰，凝视着它如时间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从手缝中落下，那龙一样的威严没了，只有目光深邃。
片刻后，伊薇特合上盖子，问:“为什么？”
“因为这对您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但是您是圣隶，不方便进入有污秽的地方，所以才让您的人去收集，一点不落的。”
伊薇特点了点头。
“我们去过的那个据点，那个‘第九伊甸’里也有很多尸灰，您可以去收集，我们不会干扰的。”
听到伊甸第九区这个词，伊薇特的眼睛明显颤动了一下。
“您……参加过一万四千年前的战争吗？”
许久，伊薇特没有回答。莱菲瑟特决定按照自己的推断尝试。
“在十天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问艾杰恩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圣隶，那句话不是在嘲笑他的年轻，是想要判断他是否有知道【真实】的【资格】吧。”
能够用年龄来判断的“资格”有很多，但对于一个古老的圣隶来说，最有可能证明自己的资格是——
“这份资格，与圣隶有么有经历过古代的事情有关，要么是最初的一批，要么是以某种方式，知道了古代的事情，那个‘誓约’的事情的人。”
伊薇特抬起了头，眼中亮出了仅在薇尔贝特伤到她的那一刻显露的感情——期待。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关于【天界】的事情，以及天与地的誓约，业魔和龙会诞生的原因，这样的我们，应该有了接触真实的资格吧。”
伊薇特安静片刻，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面前的两人，嘴角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
“嗯，你们确实拥有了资格。”
在这个时代，天界的事情无论对于人类、业魔还是圣隶，都是如同禁忌一般的事情，它的曝光只会带来彷徨与伤痛，已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会把这个秘密永远藏下去吧。
除非，是被太古的几位认可，被相信哪怕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会彷徨，不会伤痛，而是会想办法改变这一切的人。
这正是，从彼岸归来的伊薇特所想要找的人。
“最初的天族，伊薇特。”伊薇特简短地重新介绍了自己。
“圣隶，莱菲瑟特。”
“一等对魔士，艾蕾诺亚•修姆。”
伊薇特问:“是谁告诉了你们关于天界的知识的？”
“在通天阶梯里，她自称天族•芝芙。”
“通天阶梯早已经被彻底封印了。”
“这个……说来话长……”
抱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莱菲瑟特把齐拉劳斯火山一战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伊薇特一言不发，脸上表情很微妙，看得莱菲瑟特和艾蕾诺亚有点心慌。
“来这里时发现的大地深处的波动，是你们引发的啊。”听完了全过程后，伊薇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艾蕾诺亚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们是不是做了很危险的事情？”
“一千年内，最坏结果只是诺斯冈德百分之三十面积陆沉。”
“咿！？？？”
“但我来的时候检测了一下，不至于这么糟，但大陆板块会移动，长时间大幅度的地壳变动已经无法阻止。”
虽然她似乎是想要安慰人的样子，但是完全没有安慰到，反倒是听不懂的“大陆板块”等术语让艾蕾诺亚和莱菲瑟特更加慌了。
“有时间的话，我会帮忙稳定。”
总算有一句话算是安慰了，两人稍稍放了点心。
“但，会有很多人受影响吧？”
“嗯。”伊薇特看着艾蕾诺亚，没有怜悯地说。
“那是要持续千年也未必能停下的震荡，每一块地区交界处的海洋与陆上都会不断发生火山爆发与地震，海啸、洪涝、山崩将书写接下来的五百年历史，千年以内因此的死亡人数将能够在沙斯冈德的麦克里尔沙滩上插满墓碑，你的一生都将面对因你的手而带来的天灾，以及因此而受难的人们。”
“……是。”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究竟要背负起什么，答案更加明了了。
“我会从我引发的灾难中保护好他们。”
伊薇特轻轻点了点头。
“但，也因此你们唤醒了四圣主，阻止了另一个天灾——寒流化，获得了打倒比天灾更恐怖的彼之主的【可能性】，以及，你们见到了芝芙，我相信芝芙相信的人，有什么事就问吧。”
“谢谢您。”莱菲瑟特和艾蕾诺亚对视一眼，下了决心。
莱菲瑟特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那是最初刻印的一份，用一万四千年前的文字书写的话语。
“这是……我们在伊甸第九区发现的。”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2

伊薇特摊开纸，她看到那古老文字的一刻眼中就有什么东西颤动了，她摊开纸，安静地看着，可这安静中却又仿佛潜藏着什么，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太多感情浮现又消散。
读完后，伊薇特抬起手放在胸口，闭上眼睛，吟诵着古老的祈祷诗，末了她睁开眼睛，那面容像是为战死的孩子祈祷的母亲。
“希尼亚斯，希尼亚斯•蒙戈。古老骑士家族最后的男人，一个真正的战士。”她拿起那张纸，还给莱菲瑟特，“我会抽时间去伊甸第九区，再为他的尸骨洗礼。”
“拜托您了。”莱菲瑟特收下了纸，轻声感慨，“一万四千年了，您居然还能认出他的字迹，说出他的名字。”
“因为我不能忘记，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同伴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连我也忘了，谁来记住他们？所以我要记住，如大地一样，永不遗忘。”
“永不遗忘……您过去，一定是位很好的领袖吧。”
安静了片刻，莱菲瑟特问:“一万四千年前的战斗，是对彼之主的战斗吗？”
“是。”
莱菲瑟特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能告诉我……您究竟为何要杀彼之主吗？”
伊薇特反问道:“你们如何理解【誓约】？”
“通过对自己的言行加以约束，获得强大的力量。”艾蕾诺亚说出了一般定义。
“由【某人】付出什么【代价】来实现所持有的【愿望】”伊薇特从另一个角度解析道，“代价可以是言行的约束，甚至可以是生命，愿望可以是力量，可以是物品。”
希亚莉兹孕育的布伦希尔德，梅尔奇欧鲁的长生，两个人心中都浮现了这两件事。
“天界与大地的誓约，是由当时的全部天族与大地所有人类共同签订，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一:降临大地的天族与人类尝试友好共处，洗净人类污秽，直到实现天人共存，天之门才会打开
二:在大地上的天族与人类交流期间，天界不得干涉大地
三:此誓约对大地上新诞生的天族与人类的后裔均有效
（四）:沾染过多的污秽会导致天族变成龙，人心产生太多污秽会变成业魔（这是天界激进派天族暗中打入的誓约）”伊薇特注视着他们的眼睛，“想想这与你们曾经接触过的誓约，有什么不同。”
莱菲瑟特低下头:“……人数不对。一般誓约只是自己立下誓约，自己付出代价，可这个誓约却是天界与大地全员共同立下。”
“那是因为，天与地的誓约并不止一条。”
“什么意思？”
“一个人，付出一份代价，实现一份愿望，这是一条誓约。
天与地的誓约能够对两个世界全部生命都有影响，是因为它实际上是由许多条誓约联系着组成的，无数条誓约约束了所有天族与人类，以及两个世界。”
“打个比方，每一条誓约是一条【线】。天与地的誓约就是无数条线编织成的一张【网】，网罩住了整个星球，让每一个生命都遵从着这个誓约。”伊薇特低眉，“也因此，他们将业魔与龙的诅咒打入誓约系统时，我们浑然不知，因为这个系统太庞大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这和要彼之主有什么关系呢？”
“誓约三要素中，充当主体的【某人】是很重要的一个关键，除非本就是‘献出生命’的誓约，不然，‘某人’的消失会大幅削弱誓约的力量。”
莱菲瑟特忽然意识到了突破口:“那时候签订誓约的人……”
“已经离开了。”伊薇特轻声说，“他们是承载誓约的主体，就像在誓约网上连接一根根线的【结点】。结点的大小与承载的力量因人而异。力量越强大，意志力越强大，就代表那个人在天与地的誓约中起到的作用越大，承载得越多，消灭他这个结点对誓约网的影响就越大。”
“过去的人类都已经离世，我曾经的同伴十不存一，这个我们亲手创造的誓约体系已经残破不堪，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强行破坏誓约，将大地从诅咒中解放，同时开启天之门。而所有结点中最大的，背负最多的人，就是过去带领我们签订誓约的代表，你们唤他彼之主。”
“杀了他，我就能回家。”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3

“您希望得到亭达杰尔多大的支持呢？”
“全部。”
“哦？”
“全部的圣隶，亭达杰尔与你现在所拥有的，正在抓捕的，将要搜寻的，全部的圣隶。”薇尔贝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和你最初说的一样。”
“呵呵，我最初说的，确实是亭达杰尔的全力没错。为了打倒八头龙，我也确实应该拼尽全力。”梅古拉斯慢悠悠地说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那样的话，五十七加八，六十五头龙，全都给你，一顿大餐啊。”
“我需要的不是龙，是圣隶。”
“这可就奇怪了，相比圣隶，龙更能够填饱您的肚子，不是吗？”
“这是我的事情。”
“是重要到不能向我透露的秘密吗？”
“想知道？可以拿你控制龙的手段来换。”薇尔贝特注视着梅古拉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这就免了吧。嗯……”梅古拉斯侧过身去，藏起一时的失态，低头沉思，片刻后忽然转过头来，似是好奇地问。
“那个圣隶很像你弟弟吗？”
薇尔贝特的眉角颤了下。
“不。”
“呵？盟友之间应该更加坦诚些吧。”梅古拉斯低笑着转过头来，他的眼睛刚才已经捕捉到了自己渴望看到的表情，因为牵挂而失去的冷静。
“我们只是在对付彼之主一事上利害一致，我没有对你坦诚的理由。”薇尔贝特重新挂起冰冷的脸。
“确实……一个人无权干涉另一个人的想法和感情，对于生活在有法理的社会中的人类来说，这是正确的权力。虽然现在法理已经毁了，社会正在崩溃，我们也早就不是人类了。”梅古拉斯低声嘲笑着，他迈开了脚步，似是友好地靠近薇尔贝特。
“废话可以少说吗？”薇尔贝特盯着他的脚。
“这可是不是废话，这可以算是年长者的劝诫啊，年轻的显主。五百年里我曾经看到过世间百态。我看过渴望征服大地与沧海的霸王死在征途的路上，他的国土被人篡夺。我看过想要终结黑暗的圣灵因为一时的怜悯而留下了祸乱的种子，他的梦想被自己种下的祸根摧毁。我还知道，曾有一个英雄因为对其他人的牵挂而失去了自己的许诺一生的人，她的胴体化作怪物的她的身躯，她的灵魂陷入永恒的地狱，她最终长眠在万年不破的牢狱，再无人拯救，而那个英雄也在旅途的尽头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壮年早逝。这就是历史。这就是过去，这就是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结局，牵挂太多，想要太多，最后失了一切，真是贪婪啊，人类是这样，业魔是这样，连圣隶都逃不过！真是愚蠢啊，明明只要单纯一点，稍微单纯一点，就可以享受安稳的生活。”梅古拉斯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薇尔贝特，试探着对方的目光与底线，一步步前移，他已经走过了半张桌，而对方多次表露敌意，却还没有实际做什么。
“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别开玩笑了！重建亭达杰尔的人居然说自己只是单纯地追求安稳的生活？”
“正因为单纯地追求安稳的生活，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消灭彼之主啊，亭达杰尔只是为此而生的手段罢了。您不也单纯只想要复仇，却因此伤害了很多人吗？”
“我的事我自己记得清楚——但我还不觉得自己需要亭达杰尔的教主来批评。”
“这不是批评，我并不认为您做得有什么错，相反，我觉得您做得有些不到位，最初我以为您单纯为了复仇而战斗，现在除了仇恨以外，我却在您身上看到了别的东西，您不应该有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来定义我应该有的样子。”
“但我需要一个强大可靠的盟友。”
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两米，中间再无长桌阻拦，只是前踏拔剑就几乎可以刺到胸膛，刺入心脏。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4

“单纯的爱欲，单纯的绝望，单纯的憎恨，单纯的感情会让一个人能够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情，拼尽性命做一件事情，这会让人更加强大，更何况我们业魔，本就是将一种感情发挥到极致的疯狂的存在，对于这样的我们来说，单纯的感情——我是说憎恨，会让您更加强大！”梅古拉斯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薇尔贝特，她没有说话，脸上没有表情，但反过来说，她也一直没有对自己的接近表示反感。
就在现在吧，梅古拉斯最后向前踏了一步，进入了对方的攻击距离内，微微低下头，俯视她。
“我现在邀请您，薇尔贝特•库劳，我邀请您成为亭达杰尔真正的教主，亭达杰尔数百业魔军团，八教长，八巨龙，以及预备的五十七头龙全部归你所属！这还不算上大地上还剩下的圣隶，想想把这么多业魔和龙全部都吞噬后的您会拥有多强大的力量吧，而您正需要这份力量，因为您的敌人是彼之主与导师，您所要做的事情是数万年来都无人曾做到的伟业，所以您必须超越过去，成为史上最强的显主，您更应该超越自我，放下不该有的杂念，这样您才可以复仇，您可以完成复仇！靠着我与我的教团，而不是那些人类与圣隶。”
“我拒绝。”
薇尔贝特向前踏了一步，昂首对上了梅古拉斯的目光，现在她可以准确地看到那只眼睛了，一片漆黑中亮着幽幽的绿。
一米不到的距离，一剑就可以划开对方的喉咙。
“你所蔑视的感情正是我战斗的动力来源，无论是憎恨，还是别的感情，每一份感情我都不会放下。这样的我才是最强的薇尔贝特•库劳。我会用这份感情，这份力量来打倒导师，打倒彼之主，和我的同伴一起。你要做的只是把你可以给我们的力量拿出来，这样就好。反正你所需要的，也只是一个能够代替你去和彼之主死斗的棋子吧？”薇尔贝特盯着那微微眯起的绿瞳，说出了梅古拉斯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种事无所谓。反正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我们会去战斗，不想死的家伙只要安心呆在大地上等结果就好——但，你别想干涉太多，我要和谁一起战斗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别人来对我的复仇指手画脚。”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5

梅古拉斯退了一步。
“呵……”他一步步后退，离开了薇尔贝特的攻击范围，低笑着后退，最后他退回长桌的另一边，坐到了主位上，一只手撑起歪着的头，沉默良久。
“很好。”梅古拉斯说。
“我喜欢与业魔之间的谈判，我们的谈判总是简单明了，不像人类之间的谈判，可以为了几个数字说上几天几夜。”
“全部，如你所说的全部圣隶，加上亭达杰尔现有的全部业魔与龙，都给您，您要怎么做随便您，无论是放了那些圣隶还是变成龙再吃，无论是用这支力量毁灭世界还是让它就此消亡。”
“……突然这么慷慨了啊。”薇尔贝特低声说着，梅古拉斯的态度这么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她很是警惕。
“因为我决定相信您，我刚才的话只是在试探您的意志，而我确定，您确实有足够强大的意志。”
“还真是随便。”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个人的战斗力并不凸出，只是靠着教团的力量才强大，所以，我也没有亲身体会过强者的心境，所以把这些事情交给强者来处理，我觉得更加可靠。”
“你不打算给自己留下些保命的手段吗？”
“很想啊，但是敌人是那个彼之主，这种情况下贪图眼前的话，未来就完了。我说过，我不想死，所以，全部都给你，我只留自己一人。”
话说得这么坦荡，反而让薇尔贝特更加感觉有鬼。
但现在，先保护好圣隶们要紧。而且再让业魔军团胡来的话，会带来更多的悲剧。
“……我知道了，但你的教团，真的能全部转交给我们，连同教宗一起？”
“只有教宗比较麻烦，事实上三教宗只是虚职，是为了对抗彼之主才集结起来的三个强者，我无法约束他们，所以他们，你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那个麻烦的家伙……薇尔贝特脑海中浮现了伊薇特的样子。还有引路人和蜂后，尽是麻烦的人，不如先问下梅古拉斯他们分别是什么来历……
“那么，我的军团已经全部交付给你，我个体的战斗力又微不足道，就全都靠您了，灾祸的显主大人。如之前所说的一样，请允许我安坐大地，等您凯旋归来。”
“……你比起自己战斗，还是更擅长控制别人去战斗啊。”
“是呢。在你看来我就是个懦夫吧，无妨，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我‘不想死’，我想过安稳的生活，这不也是您所渴望的吗？”
“……那么，圣隶们在哪里？以及，我要怎么命令亭达杰尔教团的业魔和龙？”
“圣隶们我出于保险起见，带到别的地方去了。”梅古拉斯轻笑着说，“至于业魔和龙，很简单，披上这幅铠甲，释放您的力量，您就成了教主，业魔只会追随拥有强大力量的人。”
“这是你的铠甲吧？”
“我还有另一件。”梅古拉斯唤蜂业魔带来了铠甲。
“穿上它，您就能手握复仇的力量。”
“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穿上的。”薇尔贝特没靠近那可疑的东西，“先说一下圣隶们所在的地点吧。”
“……好啊。”梅古拉斯迟疑片刻后说道，“那么，最初是——”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6

雷霆的咆哮从外面传来，巨大的声浪震荡着整个宅邸，关死的大窗在冲击下炸开，狂风挟着玻璃碎片与划碎的布片冲入宅邸。
“谁！”薇尔贝特震飞冲来的碎片，借着风炸开的洞望向窗外，广场上教长与龙毫无动作，但是蜂群已经开始骚动，艾杰恩他们摆出了迎战的姿势，却也一脸疑惑，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
“梅古拉斯！”
“我没有理由在和谈已经基本完成的时候谋害您！”梅古拉斯喊道，他似乎也对这事情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绕开薇尔贝特走到另一边的窗旁，开了个大洞:“蜂群！汇报！”
“无法理解。”
“观测到雷电系圣隶术。”
“释放者位置疑似高塔顶端，攻击目标位置疑似半空中。”
“无法理解。”
梅古拉斯大吼:“伊薇特！”
死寂。
死寂。
死寂。
没有人回答，高塔上没有传来任何回答，五秒，六秒……短暂的时间在此刻如此漫长。
约莫十秒后，高塔上开了一个洞，伊薇特踩着她刚刚生成的冰走了出来。
“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敌袭。”
天花板忽然碎了，像是被一颗陨石轰穿，火浪与冲击波覆盖周围五十米，把宅邸二楼的支撑柱都烧成了赤红色。从爆裂又中亮出来一柄一人长的斩马刀，向薇尔贝特砍了下来。没有多余的技巧，只是最简单的竖劈，挟着从天陨落的威能。
“切……”薇尔贝特侧身想闪开，可是坠落时的威力已经将二楼的地板轰得就要散架，在立足点都在下坠的情况下她无法完全闪开，刀斩了下来，地板崩塌，火石乱飞，最后是比雷鸣还要响的崩坏声潮，薇尔贝特在空中被那刀斩到了右脚，和那人都坠落到了一楼。
“可恶……”
右脚被火焰烧到了，火辣辣的痛，所幸刀直接砍到的只是外面一层皮，还不至于丧失行动力。
薇尔贝特刚想退开，又忽然狂风大作，如龙吸水一样想把自己的身体吸过去，向着中央，向着那柄刀所在的位置，在那里，烈焰中站起了一个魁梧的人，白袍白盔都被火光映得通红，身后四个圣隶招来火与风。
“对魔士！”
为什么对魔士会来到这里，从他出现的方式就猜得到一半了。
地上有业魔军团，海上有海贼团，唯一因为天气原因而无法设防的——空中。
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由这样强大的对魔士在这里发动攻击……已经来不及去想了，对魔士提起了刚刚斩下的燃烧的大刀，摆出了向右横劈的姿势，狂风让薇尔贝特一时难以挣脱，而那柄大刀已经提起，这一次他不会只斩到右脚了，而是拦腰斩断。
“麻烦的家伙！”
薇尔贝特没有后退，她向前，一脚踩在了斩马刀的刀面上，止住刀劲的一刻拔出了剑，向对魔士的腹部刺了过去。
火与风再次大作，灼热的气流将两人炸开，也炸下更多的灼热碎石，对魔士提起刀，重摆阵势，向着薇尔贝特冲过来，薇尔贝特也迎了上去，裂甲刃与风火刀激突。
“显主？”两兵相接时，对魔士低声说道。
“对于你们来说，是的。”
弹开，碰撞，对魔士的斩马刀太过沉重，薇尔贝特的双刃剑则是单手剑，力不足，又一次斩击时薇尔贝特没有出剑，噬魔爪一出，顶住了斩马刀，却也感到一阵沉重。
麻烦的家伙……圣寮还留着这样强大的对魔士？
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彻底乱套了。
艾杰恩他们跑来想要帮忙，但是空中传来了风的声音，更多的人落了下来，对魔士与圣隶……其中大部分圣隶都没有戴黄铜的面具——他们是自由身。地水火风的力量向着广场上最显眼的几处释放，蜂群、教长与龙都遭到了元素攻击，威力不小，但也招来了它们的反击，数千只蜂起飞，嗡鸣声形成的共振就足以令一般人的耳膜破碎，八头怪物与龙没有太多动作，但也本能地反击，在广场上溅起蔽天的雪尘，艾杰恩他们也被元素攻击淹没了身影。乱了，一切都乱了。
“对魔士……加隆。”
在宅邸的二楼，一根尚未被破坏的石柱背后，梅古拉斯探出半个头，看着地上薇尔贝特和对魔士的战斗。
他很不愉快，但还能保持冷静。
原本已经基本圆满的和谈，因为圣寮的突袭而毁了，现在三方势力都混战在一起。真是麻烦，他对那个女人没有好感，但是她还有很大的用处，不能就这样死去，那么……自己应该帮助她击退圣寮吗？还是就趁这场混乱，用另一种方法达成目的呢？
——决定了。
十六个领域忽然大开，直到刚才面对圣寮的攻击都一直仅凭本能发动些许反击的教长和龙突然变得凶暴，用尽各种手段对周围的对魔士和圣隶发起攻击，局势更加混乱了。梅古拉斯拔出了剑，一柄宽刃长剑，血槽中流着异样的红色粘稠液体，他转过身，消失在风尘中。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7

太突然了。
这是现在，在广场上带领圣隶们与亭达杰尔战斗的命怜心中的想法。
自王都与加隆的谈判结束后，她召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伙伴，与他们一起前往诺斯冈德，与加隆带领的一等对魔士部队会师，之后靠着对魔士沙罗研发的滑翔翼与圣隶术，从圣寮东部战线起飞，探索业魔军团控制区。
然后，发现了这里，被业魔军团重重保护的圣伊斯港。
天气很坏，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这让亭达杰尔教团的蜂群无法监测空中，而滑翔翼还勉强能挡住风雪，他们突破了亭达杰尔地上海上的防线。
“风雪太大，无法确认地上状况。”
“用你的圣隶术试试吧。”
同意了加隆的要求，吟诵起咒文，将一滴水凝在手中，笔直地落下，不会被风吹偏方向，不会被寒气化作冰雪，只是保持着圆球的状态，下坠，下坠，突破白茫茫的空中雪域，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坠向大地，如透明水晶一般的水滴内隐约闪烁术式的光，像是一只只眼睛，她看到了地上的情况，巨大的业魔与龙，集结的蜂群。
“八条龙……”命怜低声说着，恐怖的战斗力，虽然己方的战力可以制服八条龙，但再算上旁边的八只业魔和那一片片的蜂群呢？还有圣伊斯港周围的业魔军团呢？
水滴渐渐消散，这种圣隶术很好用，但是持续时间太短了，不过它已经基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命怜打算和加隆汇报下观察到的情况，然后立刻撤退，和这种军势正面交锋绝非上策。
然后，下坠的水滴在消失前最后一刻，终于接近到了可以观测到广场中央那三个人的位置。
“死神……艾杰恩？”命怜听同胞说起过他，明明是圣隶，却做了海盗的人，那么，那三个人就都是灾祸的显主的同伴？灾祸也在这里吗？
忽然出现的电光把水滴的最后一点击穿，把术式完全破坏，之后又以自然条件下绝不会出现的形态径直向上冲去，没有人躲得过每秒几十公里的闪电，命怜就这样被雷击击穿了身体。
被发现了？剧痛的大脑中显现出这句话。不可能，谁能在风雪天发现一滴水的异样？
但，事实就是如此。
命怜忍着痛大喊:“撤退！加隆！”
又一道闪电划过，这次没有击中谁，但雷电越过他们一路冲到云层中。
“走不了了。”加隆说，他们已经暴露了，而这雷霆足以通至天际，现在想逃只会被摧毁所有的滑翔翼，然后摔死在海上或地上吧。
“全员突击！命怜，下落途中告诉所有人你所看到的景象。所有人落地后优先攻击龙，找出消灭会使用超距离雷击的那头，然后再寻找机会撤退，突击！”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19

高塔上。
伊薇特退回高塔，用冰再封起了窗，只留一块洞，透过它看着广场，看着那战场。
“你们下去吧。战斗已经开始了，你们，圣寮，亭达杰尔。”伊薇特转过头，对两人说道。
不用她说，这两人也早就想冲下去帮忙了，但现在可不是说句“好”就离开的时候。
“您……如果是想要打倒彼之主的话，未必要找亭达杰尔。”莱菲瑟特放下了别的问题，绞尽脑汁想着能改变这混乱现状的话，己方与亭达杰尔的实力有差距，又有圣寮在，说服面前的人是最能扭转战局的方法。
“抱歉，我是亭达杰尔的教宗。”
“但是我们的目的也是相同的，为什么要选择还在伤害您的同胞的亭达杰尔，还想要让业魔肆虐大地的亭达杰尔？”
高塔一阵颤动，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塔根，外面的战斗愈加混乱了，伊薇特看着窗外，不经意地说。
“她有点危险啊。”
“……抱歉，伊薇特女士。”
“失礼了。”
两人炸穿了墙，跳了下去。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21

高塔上。
伊薇特退回高塔，用冰再封起了窗，只留一块洞，透过它看着广场，看着那战场。
“你们下去吧。战斗已经开始了，你们，圣寮，亭达杰尔。”伊薇特转过头，对两人说道。
不用她说，这两人也早就想冲下去帮忙了，但现在可不是说句“好”就离开的时候。
“您……如果是想要打倒彼之主的话，未必要找亭达杰尔。”莱菲瑟特放下了别的问题，绞尽脑汁想着能改变这混乱现状的话，己方与亭达杰尔的实力有差距，又有圣寮在，说服面前的人是最能扭转战局的方法。
“抱歉，我是亭达杰尔的教宗。”
“但是我们的目的也是相同的，为什么要选择还在伤害您的同胞的亭达杰尔，还想要让业魔肆虐大地的亭达杰尔？”
高塔一阵颤动，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塔根，外面的战斗愈加混乱了，伊薇特看着窗外，不经意地说。
“她有点危险啊。”
“……抱歉，伊薇特女士。”
“失礼了。”
两人炸穿了墙，跳了下去。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23

“所以说我们现在应该打谁？”
“挡路的都打。”
“了解！”
六郎挡下古代骑士教长的长枪，艾杰恩抓住对魔士的剑给了他一拳，不知是哪头龙喷吐烈焰，被伸长的式神一挥拍到了九重天外。
“你们两个，稍微也等侬家一下嘛。”玛琪露一边笑着一边一边转着圈躲开巨龙的一巴掌又一巴掌。
“你啊，也稍微认真点吧？”六郎忍不住说。
“侬家一直很认真啊，这次只是因为战况太绝望而面带笑容，这是人生的名言呢。”
“确实，敌方很强大呢。”六郎一边说着，一边双刀交叉，接下独眼巨人教长的千斤铁锤，分开蛮力，向前突刺，趁独眼巨人力不能收之时穿了过去，双刀在它大腿膝关节上留下两道刀痕——但还没机会喘气，一等对魔士的破魔之剑就斩了过来。
六郎接住了剑:“保险起见还是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我和不做人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
刀剑僵持中，如地狱悲鸣一般的嗡嗡声却靠近了，蜂群的黑潮到了，这些家伙单体的战斗力不强，正面交锋连普通士兵都有机会打倒，但它们的速度太快，数量太多，在这三方僵持的战场上它们简直是噩梦，强大的一等对魔士在和龙的对峙中未能提防突如其来的黑潮，一声惨叫后就被扑倒在地，涌动的黑潮淹没了他。
六郎一咬牙，松下刀劲，结印。
“捌型•撒魔！”
涌起的地火烧尽冲来的蜂群，但黑潮还在继续。
“啊……真棘手。杀太多的话，会不会对薇尔贝特的谈判有影响啊？”
“没时间抱怨这些了，而且，我也不相信那家伙真的有心谈判。”艾杰恩退后几步，和六郎背靠背，望着周围遍地的敌人。
“果然数量太多的家伙还是要交给适合的人啊。”
“同感……”
还未等两人开口，式神一弹，玛琪露已经跳到了两人面前，像唱歌一样念出咒文，拥抱末日，爆裂强锤……上位圣隶术连发，冰与火给两人强行炸开了条通道，向着薇尔贝特方向的通道。
“快走吧！我的团员们！”玛琪露站在包围网中央，坦荡地笑着念咒文，难得帅气。
“拜托了！”两人只留下这句话，一齐冲了出去。
跑出去没几步，两人回过头来，看见玛琪露在业魔群中跳舞一样转着圈闪躲，攻击她的人反而触发了地雷，水陷阱火陷阱重力陷阱炸了一路。
“看样子，不用担心我们的团长呢。”
“是啊。”艾杰恩轻笑了下。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24

大刀与双刃剑再次擦过，火花四溅。
薇尔贝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挡下这对魔士的刀了，自己多次想要脱身，都被那刀与风火圣隶术拦住，想要彻底打倒他，又没那么容易，只能在这里与他一次又一次地冲突。
薇尔贝特闪过斜斩，抓住空隙向着他的手臂一刺，对魔士以刀背为刃，把斩马刀当成钝器砸了过来，薇尔贝特停住剑，右臂抗住对魔士的锤击，借冲击力侧过身来给对魔士一脚，对魔士也跟着转身，舞起斩马刀，大力一挥卷起两米开外的雪尘，薇尔贝特后退几步避开蛮力，重摆架势。
“你，和阿尔托利乌斯很熟吗？”薇尔贝特问，对魔士的举动就像是对自己的剑术很了解一样。
“……算是吧，我懂他的剑术。”对魔士的声音有些苍老，“还有，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法，刚才那一剑若是被横劈打断，应该立刻后退，趁第二段横劈未能收势之时再寻攻击机会——哪儿有拿手抗刀背再踢一脚的招式。”
听着那老师般的斥责，薇尔贝特强忍住想顶嘴的心情，没好气地回答。
“……还真是了解啊，那确实是他的剑术，但我不是他。”
“是啊。他是英雄，你是魔王。”对魔士低低地说。
蜂群的黑潮涌了过来，两人都放下刀剑寻求自保，对魔士燃起烈火呼唤狂风，薇尔贝特释放了噬魔爪——对付一群家伙单凭剑是来不及了，冷气弹与火焰弹接连射出，炸裂，忽然变化的温度令爆炸点周围的一大群蜂都落了下来——它们的外骨骼都被连发的碎割龙闪摧毁了，但还有更多的蜂冲了过来，不要命地冲了过来，她举起剑，挥起爪，踢裂它们的身体，在黑潮中舞蹈，这些家伙数量太多，速度太快，没有大范围攻击方式的话，一旦露出破绽可能就会被蜂群淹没，那么自己只能比它们更快，更快地摧毁靠近身边的全部敌人，在下一只蜂接近前，把已经靠近的上下左右前后全部的蜂消灭，在身旁制造一个它们绝对无法侵入的禁区。
渐渐的，黑潮稀了，不知是被自己斩灭还是撤退了，最后薇尔贝特踢开面前的一批蜂，看到了一点白。
短兵相接，薇尔贝特才发现面前的对魔士并不是刚才那个对魔士，他使的是剑。
“赤爪的……”
“这声音……利弗的父亲！”
当薇尔贝特还在为他的出现而惊讶的时候，她听到了风声。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25

——最初，并没有那么痛。
只是感到一阵冰冷贯穿了胸口，低下头，看到剑身从胸口刺出，鲜血淋淋。
意识到后疼痛才涌了上来，还有蔓延的**感，冰冷，疲惫，沉重……
薇尔贝特转过身去，那一剑没有刺中她的心脏，让她还能动，还能转身，还能忍住转动身体时胸口中的宽刃长剑搅动血、肉与骨的剧痛，向着雪尘中正在疾冲来的黑甲举起噬魔爪。
“亭达杰尔的教主——！”
碎割龙闪三连发，梅古拉斯提起剑——另一柄完全一样的宽刃长剑，劈开冰与火的弹冲了过来，能破坏龙鳞的力量在他的剑上也留下了裂缝，但摧毁，他冲了过来，正面撞上了薇尔贝特的剑。
“所以才说单纯好啊，单纯一点的话就不会因熟人犹豫了，灾祸的显主大人，”梅古拉斯低沉地笑着。
“从最初你就打算剿灭我们吗？”薇尔贝特死死撑住梅古拉斯的剑，大意了，自己从未相信过梅古拉斯，还是被他得手了，这个自称战斗力不突出的家伙力气大得很，双刃剑不断地被逼向自己的方向。
“不，最初我是真心想要与你和谈，为了得到一个优秀的棋子，但现在既然有更快捷的方法实现目的……我为何不这么做呢！”
又是一剑斩来，挡下，几回合交锋，每一次短兵相接都震荡着胸口处的剑，伴随着一阵阵剧痛挤出更多的血，但薇尔贝特也用这剧痛刺激着自己，驱散疲惫，驱散沉重，驱散困意，再挡下梅古拉斯的剑，一脚踢中他的膝关节。
“混账！”梅古拉斯受够了这样没有进展的战斗，膝关节一动，以匪夷所思地方式直接转回了正确位置，前踏一步，高高举起剑。
正面全是弱点！
薇尔贝特正想一剑刺过去，胸口黑剑的剑槽中，那赤红物质忽然炸开，挖去了身体中更大一块，剧痛与失力的眩晕都涌上头来，她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梅古拉斯狂笑着斩下了剑。

194九龙渊 · 发表于 2018-2-27 09:25

响起的不是利刃斩开血肉的声音，而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从眩晕中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薇尔贝特勉强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圣隶的长枪，停在了距离自己喉咙几分远的地方，还有利弗的父亲，他举起剑，扛住了梅古拉斯的斩击，两位圣隶一同施术，把梅古拉斯逼退几步。
“对魔士大人，您为何帮助灾祸呢？”梅古拉斯的声音中压着怒火。
“你是亭达杰尔的教主吧，外面的这些龙和业魔，全都是你的势力吧。”
薇尔贝特看见了梅古拉斯愤怒的目光，咬着牙挤出一丝嘲笑。
刚才她特地说了“亭达杰尔的教主”而不是“梅古拉斯”，而且大方地把毫无防备的后背让给利弗的父亲，拼得就是他会选择先攻击明显势大的亭达杰尔的教主，而不是刚刚被暗算的疑似灾祸的人。
“赤色的巨爪只是传闻中灾祸的特性，未必是真实的，也可能只是碰巧出现的另一个有赤色巨爪的业魔，或者说，被什么人陷害，套上了爪。”
一半出于理性，一半出于感性，奥利弗列举着为这个女人开脱的可能性。在寻找世界树的树叶而见面时，他对这个眼神很凶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但她还是利弗的救命恩人的朋友。他见过帮助人的业魔，尽管很少很少，但他不相信灾祸也会救一个人的性命。
而且，他们本就是为了消灭亭达杰尔而来，率领亭达杰尔，而且现在这里势力最强大的，不就是面前的人吗？
于是，奥利弗摆出了迎击的姿势，对着梅古拉斯
“多事的家伙……”梅古拉斯不耐烦地举起了剑，这时他感到了头上传来的高温，猛地闪开，狂风与烈火劈了下来，再一横劈，在梅古拉斯的黑甲上斩开一大道痕，没有流血。
“加隆！”带着惊讶的怒吼，梅古拉斯退却了。
“加隆先生！那个人疑似亭达杰尔的教主，他暗算了这个疑似灾祸的女人，请指示！”
奥利弗话音未落，薇尔贝特就击飞了喉咙旁的长枪，那个对魔士知道自己，那么缓兵之计到此为止了，她站了起来，摇晃着身体退后。
大面积出血的话，是可能致命的，所以……
薇尔贝特抓住了身上的剑，零距离极小型碎割龙闪，用交错的寒气与热气把钢铁脆化，忍受住顺着金属导入体内的寒冷与火热，双手紧握住了剑身，深呼吸，咬紧牙关。
半截沾血的剑身掉在地上，染红一片雪。
“你……”
“我们没有害他。”薇尔贝特尽力直起身，看了利弗的父亲最后一眼，转过身去，摇摇晃晃地走向高塔的方向。
奥利弗怔在那里，这时，远方传来了加隆的声音
“别管她！先杀了亭达杰尔的教主，奥利弗！快！不能给他号令龙群的机会！”加隆扯着嗓子大吼，动用全部火力攻击梅古拉斯。
“是！”奥利弗咬牙，选择相信他的指挥官，冲向梅古拉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