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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94九龙渊

[原创小说] 狂战传说同人文——灾祸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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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5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asperta 发表于 2017-11-25 06:13
没有灵感的人表示我写剧本从来都是先写大纲,然后跟着一步一步来,临场发挥总觉得心里没底,好像一不当心 ...

临时加东西也挺有意思的,之前有篇文里原本格鲁尼亚章节就是个过度,后来硬生生加了个起义军剧情,不过代价是之后灵感枯竭写不下去了……现在狂战这文我在控制,不能浪,然而还是浪了,好在整体还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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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宁静◆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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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26 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194九龙渊 发表于 2017-11-25 11:37
临时加东西也挺有意思的,之前有篇文里原本格鲁尼亚章节就是个过度,后来硬生生加了个起义军剧情,不过代 ...

感觉一不小心浪了之后就会因为无法自圆其说,最后不得不重新翻工或者草草收场了,这是自己做完第一部长篇之后的体会。现在自己对这方面比较注意了,倒是感觉短篇更容易放得开。当然我写的是那种游戏剧本啦,以后也有打算小说化,小说方面我想也许会需要很多场景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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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asperta 发表于 2017-11-26 08:47
感觉一不小心浪了之后就会因为无法自圆其说,最后不得不重新翻工或者草草收场了,这是自己做完第一部长篇 ...

嗯,这些加上去后字数很容易出预计,海底遗迹那一章原本打算和圣寮的两小节联系在一起,结果大概环境写得字多了,写完已经塞不下接下来的了(应该说写完周末已经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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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暗与潮的初战

黑的一滴落在一片白上,就化了出去,染上一片似云的缥缈,随后忽地离去,行向远方。
躺在床上、立起上身的少年写完了字,将白纸递给床边的莱菲瑟特。
“玛利克。”莱菲瑟特读出了上面的字,“这是你的名字吗?”
少年——玛利克点了点头。莱菲瑟特接过他的纸,把它放在床头边的小木桌上。
在共同旅行的数个日夜中,在玛利克已经能够立起身,举起手,动起手指写字后,他们与玛利克有了更有效的交流方式——用纸与笔。
“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玛利克拿起枕边的白纸——那里早已摆了一叠纸供他用。羽毛笔疾行,他的字写得很快,却不潦草,仿佛早已习惯用笔来代替他的声音。
<伊斯特冈德,埃兰,一个湖边的乡下小镇>
“啊,和薇尔贝特是一个地区的。”
玛利克有些困惑,微微歪了下头。
“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的家乡在伊斯特冈德,艾巴尔村,有听说过吗?”
<那个红叶林旁的村子?>
“对,就是那里。”
<我没有去过那里——爱丽丝不让我们去那里,但我有听旅者提起过,那是个平静安宁的村子>
“‘我们’……”
玛利克微微歪了下头。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玛利克说自己在开门之日前就能看得见,但又说自己不是对魔士,所以我在想,玛利克你们……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玛利克停住了手,低头深思,良久,他举起了笔,缓缓写道
<鸟,为什么要在天上飞?>
莱菲瑟特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玛利克,少年澄澈的双眸中却无半点杂色,更无半点杀意。
那双眼睛无法让人怀疑他,于是莱菲瑟特定神,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因为鸟,想要在天上飞。原本,他不知道天空的美丽,不知道天上风雨撕裂羽翼的痛楚,不知道长夜过去后黎明的阳光与变化的千层云,不知道天上还有从天南地北而来的千万只飞鸟正在振翼高飞,在有限的生命中追逐爱上的星与云。原本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一阵狂风把他卷离了巢,带着他闯荡云海,追逐星野。”
“而现在,他想要飞。”
玛利克静静听完莱菲瑟特的话,转过头去,继续写道,他没有听见莱菲瑟特最后轻轻的一声“与狂风一同”。
玛利克写完了字,递到莱菲瑟特面前,白纸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鸟,可以不飞。
莱菲瑟特愣愣地看着纸条上的字,抬头愣愣地看着少年,玛利克不言语,只是再拿起纸条,疾笔而行
<从调律时代起,与圣隶签订契约的人们就以守护世界为自己的责任,太古至今数万年,大部分人类与圣隶都认为,有灵应力的人,有背负拯救世界的责任的义务。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有些圣隶只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看得见自己的人类,有些人类只是想要一个不把自己当怪物的圣隶。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路过的圣隶,单纯因为善意而救下了路边在哭泣的人类婴儿,扶养他长大……因为种种原因,这些人类与这些圣隶相遇,相处。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守护世界的义务,他们只想要和彼此一起平静的生活,他们只是“相处”。
这就是“我们”,一群拥有灵应力的人类与一群圣隶。我们有时也会帮忙宣传四圣主信仰,帮忙除掉业魔,但这只是因兴趣或者为了保护自己,只是时而为止,我们并不把守护世界作为自己的使命,这就是我们。>
玛利克放下笔,静静地看着莱菲瑟特。从那双澄澈的眼睛中他看到了惊讶,而惊讶渐渐转变为惊喜,甚至憧憬。
“虽然很平淡,但却很美好的生活啊。”莱菲瑟特喃喃道,他生在灾厄的时代,见惯了人类利用圣隶的力量来杀伐,虽渴望着人与圣隶的和谐相处,却未曾真切地体验过这样平淡的生活。
玛利克浅笑。
“那,你们是怎么聚集到一起的呢?”
<爱丽丝让我们聚集到了一起>
“爱丽丝?”
<她是一位美丽的女性,也是我们的领袖,我们的启明星与北极星,她将我们从世界各地聚集到身边,带领我们远行。>
玛利克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凝神望着过去,只留墨色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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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拥有强大灵应力的人总是因为幻视、灵感或者看见常人所不可视之物,而被人当成异类,她在世界各地旅行,将我们聚集到身边,组成了一个十五个人类三个圣隶的家庭,我们一起旅行,走过冰原与沧海,寻找同类,追逐彗星>
莱菲瑟特兴奋地看着玛利克一点点写下这场漫长的旅行。他们从伊斯特冈德出发,在普尔纳哈湖畔驻足,走过南方的荒野,追着太阳与北极星穿过了沙海,在希尔科港口遇见了因灵应力而被当作恶鬼的青年艾尔伦,带着他穿过沧海,与鲨鱼群战斗,搁浅在密特冈德的荒石滩……他们就这样走着,一路吸收伙伴,一路远行,仿佛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只是随心所欲地流浪。
<我们就这样走了很久,很远,直到十年前>
玛利克的手有些颤动。
<忽然,大家都能看见业魔了。爱丽丝说是审判开始了,那个神苏醒了>
“彼之主!”莱菲瑟特脱口而出。玛利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对古文明遗留下来的事情有点了解。”莱菲瑟特有些艰难地蒙混了过去,“你们也知道彼之主的事情吗?”
玛利克沉重地点了点头。
<感应到彼之主的那一晚,爱丽丝什么都没有说,琳达他们也没有发现爱丽丝的异样。但是第二天,爱丽丝就告诉我们审判之日已经到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可能几年,可能几百年,世界就将被重置,她告诉了我们彼之主会吞噬一切污秽,这是宿命的审判,不可违抗,我们都很惊恐,有一个同伴无法接受,最后变成了业魔,逃走了>
<之后的数年内,我们一直在业魔的攻击中流离,也失去了许多同伴,直到几个月前,红月再次降临后不久,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同伴,但这次,是圣隶被业魔抓走了>
“亭达杰尔!”
<我们想把同伴救回来,与他们周旋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全部被抓了,爱丽丝被单独带走,其他人都变成了业魔,就在你们发现我的那个地下建筑,在那里琳达变成了龙,她撞破了大地,亭达杰尔以为我已经死了,离开了>
“之后你自己爬到了那个房间里,躲了起来,等到了我们来……”莱菲瑟特忽然停住了话,他看到了玛利克那分明说着不是的眼睛。
<不,不是我爬到了那个房间,我当时已经没有力气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垂下头去,张开嘴,仿佛要诉说什么,却只是几声哽咽。
<是玻尔加他们,是变成了业魔,又被龙杀死,又因为污秽而变成僵尸与怨魂的他们。是他们把我放到了那个最安全的房间里,又为我锁死了门,挡住了其它的业魔>
莱菲瑟特呆住了,他仿佛看到了在那充斥着血腥味与污秽的昏暗洞窟中,几只狰狞的僵尸与可怖的怨魂鬼魂抬起了洞窟中唯一一个还是人类的少年,踏着混杂着泥石与血的浊水,一步步走向建筑深处,把他们曾经的同伴放进了这个最安全的房间中,关门,锁死,转身,动起这怪物的身躯冲向那些渴血的怪物们。
是因为怜悯,还是愧疚?看着曾经的同伴在承受无尽苦痛后依然坚持人类之心,让已经堕落为怪物的灵魂闪耀人性最后的光辉。
<他们,走了吗?>
莱菲瑟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再伤害他,最终,他还是只能告知真相:“嗯……就在我们找到你的房间门口,有许多尸体,他们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一场拼上生命的战斗。”
玛利克脸上流露出极大的悲伤,他握住自己的手,那还未复原的骨头几乎要被他捏碎,他阖上了眼睛,为逝去的同伴祈祷。整个房间寂静无音。
许久后,他才睁开眼睛,擦了擦眼。
<你们说,你们想要摧毁亭达杰尔吧?>
“嗯,我们有无论如何都要打倒他们的理由。”
<我们与他们交手过,他们很强,几位教长与教宗都有甲种警报业魔的实力,教主更是难以理解般得强大,而且他们正在造龙>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也是不弱的。而且既然他们已经开始造龙了的话,就更要早点打败了,不能让他们伤害更多的圣隶。”
<那样的话,我可以帮忙,我只希望你们能帮忙找爱丽丝,爱丽丝知道很多事情,或许亭达杰尔也不舍得立刻让她变龙,所以才会带走她>
“关于彼之主的事情呢?”
<爱丽丝应该知道更多,她是湖之圣女,这似乎是调律时代就传承下来的圣隶的名号>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玛琪……团长他们这些事情的。”
莱菲瑟特犹豫了一下,问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把玛利克救出来的时候,距离那一晚应该已经过了好几天,可是玛利克伤得这么重,却还能活着,这是为什么呢?”
玛利克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在我的身体里,有一个东西>
“东西?”
<是一件物品,一件圣器,是孕育与传承火焰的台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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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塞拉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朴素的房间中,房间空荡荡的,也很安静。而自己躺在床上,盖着暖和的薄毯。
“早上好,二等对魔士,塞拉。”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床边,他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眼边半圈微黑,有些显老,自然绷直的脸仿佛从不曾有过表情一样,左额上一道疤痕在黑短发中撕开了一道口子,看起来有些吓人,他的装束与放在床头的有马尾的头盔表明了一等对魔士的身份。
而在他身边,同样坐着的还有一个衣着高贵典雅的金发青年,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身旁还有一叠文件,似乎刚才还在审阅,但看到塞拉醒来,他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英俊且带些温和的脸。
“我是一等对魔士,奥利弗。”一等对魔士首先表明了身份,并且释放出了自己的圣隶——这对于对魔士来说是最好的证实身份的方法,那是一个火圣隶,因为戴着面具穿着法袍,也只能推断出这点了,“这是王国第一王子,帕西巴鲁王子。”
“奥利弗大人,王子大人。”塞拉呆着脸点了点头,她还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刚刚的沉睡抹去了她一切的往昔——不,还有一些,还有些许带色彩的碎片在空白中渐渐浮现,但它们都是夜的黑色。
“这里是王都,不用怕,已经安全了。”奥利弗的声音有些不合年龄的沧桑感,却能让人感到一种来自年长者的安抚。
塞拉看着奥利弗:“安全了?”。
“是的,已经安全了。”
那双眼睛给了塞拉信任与安心,她收回了目光,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睛,可一闭眼,看不清的噩梦就如黑色的潮水般涌了上来,仿佛要将她的意识拉入深渊中。
塞拉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灯火,确认自己正置身于有光的世界,才渐渐压下了急促的呼吸。
“我怎么会在这里?”塞拉喃喃地说出自己刚刚想起来的名字:“雷纳夫队长,尼凯路,阿兰他们呢?”
“很遗憾,我们不知道,现在在王都的,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
“还是让我来详细说明一下吧。”帕西巴鲁王子放下文件,说。
“两天前,圣寮收到匿名信件,说圣寮派去调查亚尔迪纳平原异常大洞的的探查队,已经在石顿贝利因为遭受业魔攻击而覆灭,唯一的幸存者在王都旅馆,带着调查队所发现的东西。我们做好准备后进入旅馆,发现了昏迷中的你,和一块刻着【亭达杰尔】的石头,那块石头现在已经被我们保管。”
“据旅店的老板所说,这里本来是由一个黑发女人带着大包行李订的房间,可能是她把你混在行李中运进来的。而她已经不见了。我们已经用信鸽去联络亚尔迪纳平原的卫兵了,但至今还没有回信,我们也不清楚那里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帕西巴鲁停止言语,他看到塞拉的眼光那渐渐充盈着光的眼睛,“我们,王国与圣寮需要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结合我所告诉你的,你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亚尔迪纳……大洞……石顿贝利……业魔……几个字眼扎在塞拉的心上,挖出那因为长眠而被掩埋的记忆,那或许掩埋了更好的记忆,亭达杰尔……黑发女人……过去无法理解的事情终于解开,太多的郁结与冲击打在她的心中,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出一个还算完整的夜晚,一个虫音呼啸的夜晚,一个昏黑的夜晚。
“我……”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又仿佛卡住了喉咙一般,断断续续。但她咽了口水,睁大了眼睛,清楚地说道。
“我无法完全理解,但,我可以说出我知道的事情。”
塞拉看了看帕西巴鲁,又将目光移向奥利弗。
奥利弗点了点头:“无妨,说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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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那个黑发的女人和你说完这些话后,你就昏了过去吗?”
“是。”
“你能保证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没有任何虚假吗?”
“是。”
“那么,关于那个黑发女人,可以详细描述下她的外貌特征吗?”
“她高了我一个头,有一头很长的黑发,瞳色偏金色,她脸有些英气,身材似乎很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打扮得很普通,但第二次她救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穿着像是破布拼凑成的衣服,背后一袭黑袍,右手一柄袖剑。”
“哦……”
房间中,奥利弗正在向塞拉询问她的所见所闻并做记录,帕西巴鲁王子则在一旁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政务文件,时而抬起头,看一下两位对魔士,又把头沉了下去。
这样子,可以掩饰脸上那泛起苦意的表情。
从塞拉说出地下洞窟有灾祸的痕迹的时候——不,在从旅店老板那里问出“黑发女人”的时候,帕西巴鲁就料到是谁干的好事了。
清除掉了地下洞窟的业魔,帮对魔士们打倒了偷袭的业魔,救下了最后的幸存者,还特意地送到了王都,还为那块字迹不清楚的石头补足了缺的字母,清晰地显示了“亭达杰尔”四个字。灾祸的显主还真是服务周到。
那么自己要做的,当然是抓住薇尔贝特给的稻草。
两个对魔士完全没有察觉到王子的异样,继续问答着。
“她的身边还有什么人吗?”
“在他们来救我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男孩,一个穿着异国服饰的男人,还有一个金发的壮汉。黑发女人让那两个男人去把业魔绑起来,拷问,让小男孩来为我疗伤——他应该是圣隶。”
“你说的小男孩,是不是头上有一束翘起来的头发?”
“是的。”
“另外两个男人,是不是一个用长发遮住了右眼,另一个金发碧眼,体格魁梧,给人很大压迫感。”
“是的。”塞拉有些惊讶。
“我想我曾经见过他们,我家的孩子——利弗,和那个小男孩是很好的朋友……他们还救过利弗的性命。”
“他们是什么人?”塞拉急忙问道,在那个黑发女人上她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情了,也有太多想了解的,比如雷纳夫他们的情况。
“我不知道,利弗说这是那个小男孩的秘密,他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告诉我,小孩子有时候很倔强呢……”
说起孩子的事情,奥利弗脸上就洋溢着幸福,像个普通的父亲一样了。
“……抱歉,擅自把话题移开了。”
“……没事。”塞拉轻声。
安静了一会儿后,她问道。
“奥利弗大人。亭达杰尔究竟是什么?”
“那是存在于古书中的一个教团的名字,也有人说他们其实是一支民族,甚至有人说他们是一支太古恶魔的后裔,因为他们崇尚龙,把活人变成野兽,献给龙作为祭品——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推测得,他们是能够利用圣隶与圣隶的业魔病的一批人。无论怎样,那个罪恶的名字本应已经被英雄王的圣火烧成灰烬,现在他们又从死灰中复燃。”
提起英雄王这个名字,塞拉忽然有了些印象。
《英雄王传说》中有提到过这个名字,那本威斯特兰德几乎每个孩子小时候都读过的书里有提到“亭达杰尔”这个名字。
所以,雷纳夫队长才会有印象啊。
奥利弗看着塞拉仿佛望向遥远天边的眼神,低低地叹出一口气。
“如果有关于你的其他队友的消息,我们一定告诉你。”
“嗯。”塞拉的目光还有些空洞,奥利弗也不想再打扰她,转身对帕西巴鲁说。
“帕西巴鲁王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唯有一件事比较好奇——塞拉小姐,你对黑发的女性那伙人是怎样的看法?”
塞拉魂还在向着东方飘,经王子这么一问,忽然哑了。
许久后她才说:“对魔士不能凭借自己的看法而发表意见,这样容易产生不理性的举动。”
“但是,作为唯二与黑发女性有接触的人,你的印象是很重要的。”
帕西巴鲁忽然换成了沉重的语气:“对方是能够一瞬间将四只以速度著称的蜂型业魔斩下全部肢节的人,我们必须尽快判断她的来历与意图,考虑是收编还是剿灭,强大的战斗力,对于现在已经陷入危机的世界来说可谓是左右胜利天平的砝码。为此,我想我们需要证明,哪怕这个证明是模糊的直觉与印象。”
塞拉迟疑了一下,王子说的话不无道理,她又将目光投向奥利弗,得到了一等对魔士的许可后才说。
“我感觉她有些好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扶住了我,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帮忙,但我们被业魔攻击的时候,她也救了我——虽然她斩业魔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样子有些可怕,但转身,又变成很关心我们的样子。我想她应该很擅长战斗,虽然她不像是对魔士”
“同感。”奥利弗回想起和那伙人对峙时的模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一脸敌意地看着我,不过他们从世界各地收集齐了奥美加长生不老药的药材,救了利弗的命,跑遍全世界去救一个非亲非故的小男孩,做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大概是出于善意吧。”
“话虽如此,也有可能是看准了两位是对魔士,想要留下好印象来获得信任。”帕西巴鲁假装理性辩证道。
“具体怎样还是等那群人的身份进一步明了后再说吧。”奥利弗戴上了头盔,“我会将这些事情一并告知其余一等对魔士,并进行商讨。”
“是加隆先生吗。”
“是的。”奥利弗又对塞拉轻声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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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塞拉点了点头,在两人就要离去时,背后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还需要多久才能站起来?”塞拉问道,她是对魔士,不能一直毫无用处地躺在这里。
“医生也不知道,他说你筋骨伤得不重,主要伤的是体内。”奥利弗低低地说,“你先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因为,我们很缺人啊……”
塞拉点了点头,目视着两人的背影被木门遮掩,于是她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疲惫与困倦转瞬就爬满了全身,恍惚中灵魂又仿佛脱离了身体,要飘向遥远的东方,那里烛火刚刚熄灭,四杯牛奶上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可是风来了,风来了……
疲惫涌上来,塞拉睡着了,脸上两道泪痕。



奥利弗轻轻地关上木门,向着圣寮总部的方向走去。
王都的天依然是这么蓝,说来也奇怪,最近各地都有异常气候的报道,唯独王都周围,天晴得暖和,天雨也不大,风雪冰雹更是不曾有,王都的人都说是导师大人的光辉还在照耀这座城市。
看着这片蔚蓝的天空,奥利弗不由地想起了雷尼德村的阴雨天。他从原本的辖区被调到王都已经一个月了。远离了那个阴雨连绵的区域,来到阳光明媚的王都,虽然环境好了不少,王都人也多,也热闹。可在原辖区还能偶尔去见家中的妻儿,在王都,却是实在太远了。
他只能写信,找会路过雷尼德村的船,拜托船员帮忙带一下,偶尔他也会收到回信,闻着纸中缥缈的雨味,看着那工整的字体,想象着健康的利弗坐在椅子边认真地看书的样子,就会觉得心暖。
回想起来,两天前刚刚把新写的信委托给了一个红帆大船的导航士,不知道利弗要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呢?
背后传来的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奥利弗的思路,那是帕西巴鲁,他把文件交给了在门外等候的侍从后也跟了上来,很自然地走在一旁。
奥利弗微微向右侧靠了一些,为王子大人让出一些位子。
王子笑了:“怎么了,就这么忌惮我吗?”
“不,只是依礼行事罢了。”
“对魔士不需要遵守宫廷中的繁文缛节吧。”
奥利弗想了想:“是对魔士的‘奉献’之礼。”
帕西巴鲁愣了一下,笑了:“是我的错。不知你们的礼节。”
“您言重了。”奥利弗看着面前那个似乎很随和的青年。
第一王子帕西巴鲁,王国现在实际上的掌权者,也是来到王都后最令奥利弗惊讶的人之一。
虽然在之前也有听说过第一王子的事迹,但实际接触后奥利弗才发现,尽管服饰、容貌、教养都完全配得上第一王子,也有从政的才能,可大部分时候他都表现得就像个随和的青年一样,并不以高贵的王子自居。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身上却又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我们战胜灾祸吧”这样的仿佛遥不可及的幻想如果由他说出,也会让人想要陪他挣扎到最后。
“奥利弗先生现在是要去总部吗?”
“嗯,需要和加隆先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一等对魔士加隆,是现在王都中除奥利弗以外仅有的现·一等对魔士,他同时也是王国的一位将军,一个老将。他在一等对魔士中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位。
“那些圣隶的请愿还没有解决好,亭达杰尔的事情又冒出来了,您还真是辛苦啊。”
“王子大人手里的事情也不会比我少吧。”
“是啊,但我只是在王家大院里处理政务罢了,而你们的对手……”帕西巴鲁看着奥利弗。
“……传说中的教团复活,你相信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需要王国的帮助吗?”
“谢谢您的好意,王子大人,但是,调查亭达杰尔教团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我不希望将普通人卷进来。”
“说什么呢,大家不都是普通的人类么。”王子以喝咖啡时闲聊般的语气说道,“在我看来,灵应力不过是一种天赋,就好像擅长战斗的人和不擅长战斗的人一样,难道会因此把擅长战斗的人当成非人类吗?所以我们和你们没什么不同,都是人类,都是在同一艘大船上挣扎的人类。如今大船将沉,仅有对魔士无法力挽狂澜,王国当然也要竭尽所能。”
“我明白您的想法,可是让士兵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只会白白损失他们的性命。”
“我明白,我会派出精锐去执行这项任务,能够用躯体对抗业魔的精锐。”
奥利弗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没用了,更何况,圣寮以外的兵力本就属于王子。
“可是,王子的精锐派出去了的话,您不会有事吗?”
帕西巴鲁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最近才来王都的对魔士在担心什么。
“奥利弗先生的辖区原本不是这里,所以还不知道吧。事实上,在圣寮失去力量后不久,守旧的贵族派系与我的两个傻弟弟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对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被圣寮压在头上的三年甚至比灾厄中的七年还要痛苦。人类真是无论在什么时代都能内斗的生物啊,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希望人类在这时候内斗。”
“我不想让天上那个自诩为救世主的人对大地投下怜悯般的目光。”帕西巴鲁压低了声音,不让奥利弗听见。
“所以,我已经把为首的几个人和向我两个傻弟弟献谗言的家伙都处理掉了。”帕西巴鲁悠然自得地说着,“现在王国中活跃的权势者,都是想和我一起在这个灾祸中好好挣扎一下的傻瓜。”
奥利弗心颤了一下,或许自己以前是太不了解这个男人了,只看到了他的理想与随性,却忽视了他的手腕。
不过这样的人,也是现在的圣寮与人类最需要的掌权者。
“那么,我会向加隆先生提议此事,届时,就有劳王子大人了。”
“我才是,有劳奥利弗先生了。”
分岔口到了,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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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数日后,沙斯冈德地区。
阳光下的海上,一艘红帆大船破波远行。
船头,艾杰恩望着天空与海洋,今日阳光明媚,每一朵浪花都都涌动着金色的辉煌,时而有几条大鱼跃起,仿佛在炫耀自己优美的身姿。
这是一片祥和的地方,可是艾杰恩感觉到了异样,异样的不是天不是海,是这里的东西。
他低下头去,邦艾提亚号激起的浪边有一点异样的纯白,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吧,碧波上浮出一抹雪白——苏从水中悄悄探出半个头,咕嘟咕嘟地吹着泡。
艾杰恩坐在船沿,望着远方的海域。
“从石顿贝利到这里,你一直跟着我们。”
水中的苏怯怯地点了点头,自从石顿贝利见面之后,她就一直跟着艾杰恩他们,艾杰恩他们不问,她也不扰。只是如果她遭到了业魔的攻击,前方总是会飞来一支烈风的长枪。当然,为了避免死神诅咒和污秽,两方的距离一直在二十米到五千米之间变动着。
“为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有死神与魔王的船吗?”艾杰恩低低地问,这是漫长旅途中第一次,他对苏开口。
“呆在那里的话,会死的。”
“跟着我们就不会死了吗?”
苏低下头去,良久后说。
“可能性小一点。”
艾杰恩轻笑了下,偏过头去,他并不是真正在意苏的理由,他在意的只是苏是否是凭借自己的意志,下定了决心而走上求生之路,只要她这么做了,无论她选择留在那里还是独自回家,都足以令人喝彩。
“你别跟着我们了。”
苏怔了一下,像孩子一样甩着头,白发卷起水珠四溅。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苏摇头。
“在向前五百里,我们就会停船,但那里还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会在那里停下船,然后潜下去。”
苏不解。
“我们要潜到海底。”艾杰恩淡淡地说,“亭达杰尔的一个基地在海底。我们要突破他们在海中的防线,潜入海底,打败他们的业魔或者龙,把被囚禁的同胞和人类救出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会死的……”苏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不是水圣隶,进入深海的话……”
艾杰恩挥了挥手:“一帮跟着死神走遍世界的家伙哪儿有那么容易死?他们不会有事的。但你呢?你有胆量潜入深海,和那群业魔战斗吗?这次的敌人不是路边就有的业魔,是亭达杰尔。一旦开战,我们未必能像你有力量保护你,你能保护自己吗?哪怕这些都不谈,看看东方!看看东方那已经异样的海岸线!你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污秽吗?”
“若是不能,就留下。”艾杰恩低低地说,“留在这里,你还不会死。等我们干掉了亭达杰尔,再来接你。”
苏的神情从大悲至惊颤,她抬头看着艾杰恩,副船长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东方。
“真的?”
“真的。”
“不要骗我。”
“不会骗你。”
苏的双眼已经迷离了,她赶忙把脸再次沉进了水中,艾杰恩看到水上冒出几个气泡,知道她又在水下哭了。
“谢谢你。”许久后苏探出半个头,摘下自己的手镯,那白如雪的手镯。
“这是什么?”
“能……避水。”苏犹豫了一下,“一点点。”
“那另一只呢?”
“加强水圣隶术。”
“另一只手镯借我下吧。”艾杰恩轻声说,“我们有一个圣隶,潜水下去,正需要他帮忙。”
“水圣隶?”
“不,应该是无属性。”
“好稀有。”
“你想说什么?”
“居然在这样污秽的船上,好奇怪。”
“呵,确实奇怪,怪极了啊。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苏似懂非懂地潜了下去,片刻后又探出半个头,说:“别忘了来找我。”
“我会记得的。”
她这次真的消失了,艾杰恩握着那只手镯,才发现它其实是透明的,只是苏的肌肤在它上染出了一片白,现在它被自己握在手中,一染棕就散了出去。
“艾杰恩,应该快到了吧?”
艾杰恩没有回答,把手镯递给了刚刚走来的莱菲瑟特。
“这是什么?”莱菲瑟特有些好奇。
“一个麻烦女孩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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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邦艾提亚号到达了目的地。
薇尔贝特望着周围,这里的海面没有想象中那么肮脏,尽管依然可以感到污秽,但天和海还是蓝的,太阳与云也没有变化,姑且还算是片平静的海域。
“是这里吗?”
莱菲瑟特低头看着罗盘:“和玛利克说的地点一样。这里下面就是亭达杰尔的据点。”
“那我们要怎么下去呢?”
“直接潜下去不就行了。”六郎说。
“请不要强人所难。”一旁的艾蕾诺亚没好气地说,业魔暂且不论,人类之身若是直接潜到海底,恐怕已经被挤成了人干。
“等会儿我会和艾蕾诺亚一起释放圣隶术,张开水泡,水泡能够隔开深海的强大水压,也能为我们储存氧气。在水下的战斗也主要交给我们的圣隶术来进行,薇尔贝特和六郎都不要轻易在水泡中挥刀,不然可能会打破水泡。”
“知道了。”
“交给我吧!”
“了解!”
莱菲瑟特又看向艾杰恩和玛琪露:“艾杰恩是地之圣隶,不方便下潜,就留在船上抵御有可能的突袭吧,玛琪露也留下来帮忙,特别要保护好玛利克,他现在伤还没好。”
“啊,放心吧。”
“侬家怎样都好。不过小弟弟,你对那个叫玛利克的家伙还真是信任啊。”
“嗯,我相信玛利克说的话,而且现在这里的景象,也证明了他所说的话。”
“这样啊,那家伙还真是奇妙地能让人产生信任感呢。”
玛琪露不再多说。
“总之,准备出发吧。”
“……等一下。”艾杰恩皱眉,甲板的波动忽然有点怪。
“该不会!”
海面上炸出的轰鸣声恍若六门巨炮同时开火。
六道花白的水柱高达七米,水浪中隐约看得见蠕动的白与灰,轰鸣的根源从水柱中现身,那是六只如同巨蛇般的弯曲异物,一面白色,布满环形山一般的吸盘,仿佛在呼吸一般蠕动,一面暗灰,灰与白的两面在顶端交接,形成了六只尖尖的锥头。从海中显形的六只巨大触手向邦艾提亚号的甲板投下了黑影。
“海怪啊!”班威格看着头上,瞪大眼睛高呼道。
“是乌贼吧。”六郎说。
“是乌贼丸子啦。”魔女说。
“是亭达杰尔的业魔!”艾蕾诺亚喊道。
六只触手在空中顿了一顿,即刻挥下,纵使尚未见到敌人的本体,敌意与目标也显而易见了——它想就这样把触手拍在甲板上,之后水上水下一起发力,把邦艾提亚号挤成碎片!
在古老的传说中总是这样描绘海中的怪物,它们拥有不知道多少根触手,强有力的触手会卷住船只,把大船折成碎片,之后慢慢卷起落难的水手们,把他们放进口中——那如搅拌机一样的嘴中。这只海怪——准确地说是某种巨型乌贼的业魔,也是与传说中的同伴一样的作战方式。
但它搞错了一件事情,传说中的海怪攻击的是可怜的普通人水手,而它攻击的船上,没几个善茬。
它的狂妄立刻得到了报复。两把小刀从左右的斜上方割下,海怪那能撕裂甲板的坚韧触手在刀锋前竟如烂肥肉般,只是一划,两划,触手的上半截就脱离了,六郎收刀回身,踢了一脚,半截长约四米的触手就掉了下去。海怪还未明白情况,六郎已经结印完成,三刀疾风割开下半截触手,流出几条体液。
沧海仿佛静了一瞬,之后猛地震荡起来,比刚才更加响的轰鸣声炸开,海怪从沧海中露出了头,它几乎比邦艾提亚号还要长,头部仿佛有一顶长长的带锥尖帽,双眼中看得见愤怒,嘴中尖牙密布——但并不可怕,反而有些可笑,因为它的嘴中还叼着自己的半截触手。
对自己的攻击失利的惊恐与对有食物敢伤害它的愤怒同时在眼中浮现,而这两种感情中愤怒占了上风。它挥动剩下的五根触手,全部向着甲板砸了下去,水下的几根大触手则准备挖开船底。
从天而降的流星轰飞了一条触手。燃烧的长枪斩断了又一条,随即的六道枪击把它割成了七块。绝对力量的一拳把柔韧的触手打出了一个凹陷。空中狂风如数只露出尖牙的猛犬撕扯,把有一只撕成了碎片。最后一条被突然袭来的人影刺到,人影旋转着身姿与剑刃从触手的底升至顶,回旋到顶峰后向下一刺,触手彻底变成了十几块还在蠕动的肉片,炸开,落在水里与甲板上。
薇尔贝特落在被斩断的半截触手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触手像平台一样,她冷冷地看了海怪一眼,现在它眼中愤怒已经消退了,只有恐惧。
它拥有接近麦克里尔沙滩的蓝色乌贼甲种的实力!可惜它的敌人未免太……
莱菲瑟特喊道:“小心,薇尔贝特,它想要逃!”
“我知道。”薇尔贝特说,“我先下去了。”
几秒钟就失去了四只触手,重创两只,这样的事实总算让海怪明白了实力上的差距,它放弃了一切攻势,喷出墨汁,开始下潜。
只是,它感觉到一只被截断的触手上,有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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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http://music.163.com/m/song?id=408140487
樱庭铳为黑魂做的一首曲子,我个人没玩过黑魂,只是挺喜欢这音乐。
(似乎是一个强大的boss带着绝望登场的bgm,而且还分为二段,第二段特别绝望)
海怪:我要翻身做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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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薇尔贝特抓着那被自己切碎的触手的底部,乌贼的身体很滑,她好几次几乎掉下去,于是把剑扎进了触手里,固定住了身体。她又尝试着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一片黑,这是乌贼的墨汁吧,这只巨兽发觉自己身上有东西在,正在惊慌失措地逃窜,一边喷射墨汁,一边向着海底潜下。于是她干脆闭上了眼睛,视线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只是听得见强水压导致的嗡鸣声与水流的涌动声,感受得到全身传来沉重的挤压感与渐渐冰冷的水温。她把剑与手上传来的触感作为唯一的依靠,下潜着。越来越黑,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速度忽然有了些改变,薇尔贝特立刻护住了头部,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沉重的撞击,不是水,是固体,恐怕是海底的岩石,这只乌贼把她拖到了海底后甩到岩壁上,尽管护住了头部,背部还是一阵痛,有一块尖锐的岩石似乎还扎进了身里,强大的水压不让血流出来,甚至挤了进去,岩层被自己撞开的轰鸣声在耳边如雷鸣般回响。
薇尔贝特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却依然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海怪的墨汁,还是深海没有光。沉重的压力压在眼球上,这恐怕已经是一般人类无法到达的深度了,即使这早已不是人类的身体能承受这种水压,脆弱的眼球也未必能做到。于是她继续闭上了眼睛。
她闭上眼睛,把右手的袖剑插进了岩壁中,固定好,之后放松身体,静静等待着敌方的攻击,沉重的水压依然令全身受迫,耳中的轰鸣声还在继续,视线一片漆黑,背上的痛在寒流中渐渐麻木,薇尔贝特强迫自己无视一切的不适,把注意力集中在水流上,她静静地感受着水流,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水动了。
两面袭来的狂流打在身上,恍若巨浪拍下,薇尔贝特右手不动,让它缠上,左手握拳,打在那只触手上,但在水下的速度大大减缓了,并没能给这只柔软的触手大伤害,随即又有两只触手——那是被玛琪露和艾杰恩打伤的两只,包了过来,卷住了薇尔贝特的左手。水中薇尔贝特的速度减弱了,海怪的力量却大了许多,它的三只触手仿佛蟒蛇般紧紧缠住了薇尔贝特的左手,吸盘如饿狼般死死咬住。在蛮力的竞技中海怪似乎占了上风,它再次狂妄了起来,动用四根触手的力量,想要把食物拉过来。
可是它却发现自己拉不动,无论如何也拉不动,食物的右臂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怎么也不动。
它恼怒了,一次又一次猛力拉着,甚至从口中喷出水,想要借助喷力拉出食物,却依然失败。薇尔贝特将自己紧紧地固定在岩壁上,怎么也不动一下。
哪怕闭着眼睛,她也已经可以感觉到海怪的愤怒与焦躁,它的狂躁扰动着周围的水流,无律的波动如有实体的噪音般一次次撞击着她的耳膜,仿佛千万狂雷变着奏轰鸣。她猛力将缠着三只触手的左手拉住,吸盘的吸附力与水的压力于两个极端挤压着她体内的肌肉,更令血液无法正常地流动,令她无法发出全力,左手一点点被海怪拉了过去。力与力的对峙是她处于下风,而几次失利令她不慎呛了口水。视线依然乌黑。
这只业魔的实力大概和麦克里尔的乌贼甲种差不多,而现在的自己,竟然对着这样一只东西而处于下风。
这就是深海的战斗吗,身体浸在一片漆黑与重压与嗡鸣中,若是稍有不慎,比如呛了几口水,自己也会成为这漆黑与寒冷中的一员,于重压与轰鸣中走向虚无。
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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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海怪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缺了一块。
不是打比方,而是真的缺了一块,就在那一瞬间,倏地不见了,就好像被……咬掉了?
可是这里是深海,是它的地盘,它所在的海域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唯一的活物应该也正被自己缠着……缠着?
它看着自己触手的方向,原本应该紧紧缠住那东西的触手已经垂了下来,它们上面都有一块缺口,一块不规则的大缺口,这些缺口拼起来的图案仿佛像是……爪子?
深海的漆黑中,海怪看到了一只赤红的巨爪,如抹香鲸的牙一般咬住了它的触手!海怪再次感受到了惊恐想要逃,可巨爪发力了,沉重而有力,五指死死咬住它的触手,不让它挣脱,反而把它慢慢地拉了过去!
海怪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食物”,她的身体大部分依然是人类的模样,是它喜欢吃的柔顺女人的模样,唯有左臂上长出了一只怪物的赤爪,那是世间本不应该有的怪物的爪!海怪低级的思维能力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是同类,和自己一样是本不应存在于世的东西!
另外,似乎,她所处的食物链更高一些。
海怪依然发了疯一样撕扯着自己的触手,但刚才是想要捕食,现在是想要逃跑,原本缠住她右手的触手也松开了,转而去扎另外三只触手——它想要断触手而逃,尽管乌贼没有这种本能,本能也没有告诉它只剩三只触手的乌贼活下去的方法,但它还是拼了命地在弄断自己的触手,它已经感受到了恐惧,威压从她身上散开,现在的它仿佛见到了鲨鱼的沙丁鱼,心中只剩下了逃跑的念头。
而岩壁上,真正的捕食者直起了身。
薇尔贝特以蹲姿蹲在了岩壁上,曲起双腿,紧闭双眼,定紧石壁的右手袖剑松开大半。左爪全力一拉,深海的水压也无法束缚的怪力将海怪整个扯了过来。双腿发力,跃出!早已松了的利刃从石壁中飞出,整个人如疾行的箭一般刺向被扯过来的海怪,薇尔贝特直接撞进了海怪的嘴中,利刃刺穿了它的口腔!
若是海怪能喊叫的话,它的哭嚎声已经传遍整片海域了。它癫狂了,喷出水浪墨汁甚至内脏想要赶跑这缠住它的东西。可她只是忍受着冲击力与肮脏,用铁靴与利刃撑开海怪的嘴,用巨爪撕抓着它的全身。
海怪的喷射让它庞大的身体动了起来,撞到了一个它最不应该撞到的地方——海底。岩石给了薇尔贝特支点,她再也不用担心固定的问题了,她拥有了大地。海怪癫狂地挥动触手,或缠,或扎,或锤,疯了一样想把这东西带出来,薇尔贝特忍受着它的垂死挣扎,向海怪倾泄无声的暴怒,铁靴踩烂了海怪的牙,利刃划开了它的嘴,巨爪撕扯着可以撕扯的一切东西,地上的魔王与海中的巨怪放弃一切的防御厮杀着,仿佛两头凶兽,一片乌黑弥漫开来。
等到墨汁散去的时候,胜负已经揭晓。薇尔贝特吃掉这已经破破烂烂的海怪,丢下了已经不算是业魔的东西,无声地宣告了捕食者的威严。
胜利了。
但是空气不多了,现在的空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到海上,她放松身体,感受手臂落下的方向,判断了上下方,之后向上冲了上去,过快地改变潜水深度对身体特别是脆弱的耳膜伤害极大,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总比淹死好……
薇尔贝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水流,不同于海水的寒,是浅浅的温暖,如阳光下的海浪,一波波地向外推开。
你来了啊。
薇尔贝特于是不动了,任身体在水流中飘荡,
她感觉周围的压力在渐渐减小,寒冷也渐渐消散,她一伸手,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又似乎很有弹性,那是圣隶术做出的水泡膜。
薇尔贝特按在水泡膜上,一丝暖意顺着手心流入,充盈了全身。她安心了。她就这样按着,任水波轻拂。
直到周围的水压已经基本到达常人可适应的地步。水泡膜才动了起来,扩张着,把她“包”了进去,薇尔贝特落在水泡中,缓缓睁开眼睛,她看见了一脸笑的六郎,看见几乎气炸了的艾蕾诺亚,看见自己抓着的那只温暖的小手。
“薇尔贝特,你干掉了个大家伙啊!”
“居然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冲下深海!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菲把诸多担忧藏进心中,抓着薇尔贝特还有些冰凉的手,微笑道。
“欢迎回来,薇尔贝特,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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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深渊之底


阳光一点点消散,不久就彻底消失,仿佛进入了夜晚,但并非没有星光。随着水流飘动的水母,游动的扁平的小鱼,甚至虾,都发着微微的荧光,莱菲瑟特的圣隶术放出的微光与它们一起,点缀着这片深海的黑夜。
“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生物。”六郎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莱菲瑟特!那边那只张牙舞爪的是什么?”
“六郎,说话的话氧气消耗更快哦。”莱菲瑟特一边抱怨着,一边向着六郎所指的方向看去。
“诶诶诶那是海蜘蛛啊!赶紧绕开!”
“蜘蛛……”艾蕾诺亚有些背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一只长宽均约为三米的八爪的节肢动物顺着岩壁爬了过来,它似乎没有身体,只有八只至少有五个关节的足,在海床上哒哒哒哒地点着,爬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
“别冲动啊艾蕾诺亚!”
仿佛疾行的赛马忽然停住后转身逆向奔腾,水泡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曲线转弯,即刻扬尘而去,当然,里面的人也随着水泡翻滚。
莱菲瑟特好不容易才把水泡稳定下来,又听到薇尔贝特问:“菲,那是什么?”
在他们因为慌乱而前进的方向上,一个球一眼的东西漂在水中,“球”上还放着微光,顺着光看过去,隐约能看到“球”上仿佛连着什么东西,像钓竿一眼吊着“球”。
“那个,不会是……”
海底忽地被掀开了,被掀起的沙土与海水中张开了一条裂缝,那是一张能把整个水泡一口吞下的嘴,上下鄂布满了不齐的尖牙。
“鮟鱇啊!”
“这大小已经是业魔了吧!”

菲和艾蕾诺亚即刻催动周围的水流,原本还算平静的海水一下子就变成了两股狂涌的海流,一股把鮟鱇业魔吹飞,一股冲着水泡疾速逃跑。
水泡一路下潜,撞过闪光的鱼虾群,绕过锋利的岩石和海床,闯过各种狰狞可怖的深海生物的地盘,还惹恼了一条帆船一样大的抹香鲸,然而它忽然被一群“小”鱼咬住了,之后的情况他们就没看清了,只是海水不安地震荡着,越来越多异形加入了这场疯狂的残杀。
下潜许久,水泡才终于停下,现在他们置身于一片漆黑中,周围除了莱菲瑟特用圣隶术放出的光以外,再没有别的光源了。
莱菲瑟特擦了擦汗:“总算是躲过去了……”
“对不起。”艾蕾诺亚低声说着,一路下潜过来她失控了好几次。
六郎问:“你怕蜘蛛吗?”
“小时候还怕,但是后来在与各种各样的业魔战斗,我也习惯了。但是……”艾蕾诺亚回想起这一路上见到的东西,“我突然觉得狼人都算好看了。”
“深海中的压强比地上要大的多,在这个深度活动所受到的压强,恐怕比背个邦艾提亚号还要来的大,所以深海的生物为了适应这样的环境,以和地上生物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着,更加柔韧的身体,保护眼睛的膜甚至没有眼睛,以及为了捕食同样能够适应深海环境的生物而需要的极锋利的尖牙和特殊的消化系统。因为进化方向的不同,地上生活的我们才会觉得深海的生物如此可怕吧。”
“这样啊。它们,活得也很辛苦呢。可是,为什么不去浅海区域呢?”
“它们已经适应了深海的环境,很难再去浅海区了,强行去的话,可能会因为体内压强远高于外界而爆炸。”
“……真不容易呢。”艾蕾诺亚低声。
“这是从地上的我们的角度来看,或许对它们来说,这只是正常的生活方式。”
“‘正常’吗……”六郎抬头看着,尽管那个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深海的东西我不清楚,不过那个抹香鲸都大得和蓝鲸一样了。那家伙,还有那群家伙,都是业魔吧?”
“大概。”
“而罪魁祸首···,就在下面吧?”
莱菲瑟特点了点头。
“你知道要怎么在深海中找到亭达杰尔的那个据点吗?”
“我知道。玛利克告诉过我,他说水下据点发着光。”
“光?”
“嗯,他说那是保护水下据点不受水压影响的结界,那是蔚蓝的光,像天空的颜色。”
莱菲瑟特抬起头,他确实看到了一点蔚蓝在远方闪烁。
“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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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泡又漂了很久,才到达了目的地。
前方是蔚蓝的光弧,搭成半球体的形状,罩住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蛋”样的奇观,一个有着完美弧线的球型物体。它在海床上露出小半,露出那仿佛深山青石的苍色外壳,再披上一层蔚蓝的光与影。它的大半还埋在地下,边缘与海床接触处没有空隙,因为海底的石如苔藓一般爬上,填充了空隙,石与壳仿佛都融为了一体。一个大得可以覆盖小半个王都的巨型球体就这样躺在海底,埋在这深得可以放下一座山的深海的海床里,它仿佛已经沉睡了许久,壳上冻着光阴。
静在昏暗的深海里,四个人默默凝视着面前的古迹,脑中无数的疑问浮现,谁造的,谁搬来的,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而要将这个奇迹般的建筑安置在不为人知的深海海底。
薇尔贝特打破了沉默:“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莱菲瑟特从自己的惊讶与疑问走出来,催动水泡贴近了结界。他发现这个结界是以圣隶术维持的,尽管不知道它已经维持了多久,但它的原理他可以解析。
水泡膜渐渐和结界的膜融合,水泡渐渐地进入了结界中,仿佛吞噬。接下来面对的会是水压还是空气?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水泡融进了结界中,掉了下去,结界里没有一丝水,所以水泡就像在地面上一样来了个自由落体,掉在了海床上。爬起来后莱菲瑟特捕捉了外面的“一块”,放入。
“虽然不是水,但也无法呼吸。”莱菲瑟特说。
“但是这个东西里一定有能够让他们呼吸的地方。”六郎说。
四道目光一同投向面前的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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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深海奇观前。
在绕着球体走了一圈后,众人终于确定了这个“入口”的位置——它在离海床五米处的上方,斜向上的方向。
“这个球体大概被什么力量移动过,所以才被颠成了倾斜的样子。”莱菲瑟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围的海床,想找出一些证据来,尽管时光已经抹平了一切运动的痕迹。
六郎挠了挠头:“这样的事等下在做吧,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么进去?”
五米对这里的几个人来说并不算高,事实上,他们已经爬到了那个球的上面,坐在这个“入口”旁。问题是,这个“入口”虽然隐约看得出门的样子,却没有门把手,也推不开。
“这门大概有什么机关控制。”莱菲瑟特看着门旁的小光板,上面九块宝玉,有的发着光,有的黯淡。和水神殿的机关有些相像。
几次尝试后,九块宝玉都发了光,门发出一声沉重的怒吼。然后不动了。
“我们是不是,还要解开别的机关才行?”怀着期待等了许久后,艾蕾诺亚有些失望地说。
“究竟是哪个笨蛋在这种深海设了那么多机关?”薇尔贝特有些不快地锤了门一下。
仿佛数吨炎石爆炸的声响在耳边轰出,门又动了起来,伴随着仿佛金属摩擦与碰撞的声音,沉重地打开了。
“……看样子,刚刚是卡住了。”
“……果然机械坏掉了敲一敲就好了。”
总之,算是打开了大门,四个人走进门中。
如同预想的一样,球体内有可以呼吸的空气,莱菲瑟特和艾蕾诺亚解除了气泡。球体的内部一片漆黑,两人继续点亮了光。这里是一个长廊,因为球体倾斜的缘故,长廊也倾斜了约三十度。长廊的天花板与地板是一样厚重的苍色,有些发黑,地板上散落着或白或黄的灰,很多,整个长廊上到处都是。
艾蕾诺亚有些好奇,伸出手想取一撮,却被六郎阻止了。
“怎么了?这个危险吗?”
“危险倒应该没有,只是有点恶心……”六郎把头偏了个方向,薇尔贝特也凝视着这些灰。
“薇尔贝特,这个,是那个东西吧。”
“没错。”
“你们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嘛,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六郎拂起灰,亮出一块骨。
“这是尸体化作的灰。”
艾蕾诺亚猛地缩回了手,惊战地瞥了长廊一眼,长廊上一路泛黄的白。
“这么多尸体?全都死在这里?这是……亭达杰尔做的吗!”
“这倒未必,亭达杰尔会让人类变成业魔来污染圣隶,而不是让他们化成灰。这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而且,一具尸体要自然风化成灰,也太久了吧,这里的人恐怕是在几百年前,甚至更久前就死了的。”
“那,这里的那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两人面面相觑。薇尔贝特忽然喊道:“小心!”
从尸灰中渐渐飘出了雾气一样的东西,在空中渐渐凝成了能勉强看出个人样的形状,一团团人形从尸灰中飘出,阴间的亡灵向他们四人飘了过来。三人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做好了应战准备。
莱菲瑟特忽然喊道:“等下!”
看着投来的三道目光,他又继续说:“他们……好像没有敌意。”
沉默片刻,薇尔贝特收起了剑,六郎与艾蕾诺亚也分别收起了刀和枪,只是紧紧盯着这些亡灵。亡灵们挥动着已经扭曲的手,有的抓着,有的爬着,每一个都施展着狰狞的姿态,向着前方,向着门,飘了过去,他们真的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它们的眼中只有门的外面。
最后一只亡灵飞出了门外,它们在空中翻滚,旋转,仿佛为了庆祝自由而舞蹈,随后,他们出了结界,隐入黑暗。
“他们……是这些死者的亡灵吗?”待到亡灵都离去后,惊魂未定的艾蕾诺亚问莱菲瑟特道。
“我想是的吧。从他们身上我感受不到杀意,只有一种渴望,一种对‘外面’的渴望。”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薇尔贝特看向前方:“继续前进吧,只有这样,才能知道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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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出长廊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铁青色的空间
高约三米的铁青的天花板盖住了上方,它与同样颜色的地板一样挤压着天地之间的“方块”,那是规整的长方体的建筑物,上面还有扇门。艾蕾诺亚推开了其中的一扇,进入。首先看到的墙壁上大块大块的黑,还有掉在地上的黑粉,或许是过去的漆。之后是一个微高的长方形台子,足够放下一个成年男性——这大概是床吧,上面还有一团扭曲起来的异样东西,理智告诉她那是曾经被称作被子的东西。在这里还能找到已经掉下两块门板的衣柜,找到倒掉的“桌”和干瘪的布衣,找到洒在地上的似乎原本是食物的漆黑物体,甚至一片陶瓷与土,细心去看,还能发现里面有一株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年的植物的残渣,尽管时光已经让它们大大变样,它们依然证明了这里是个用来住人的房间——至少曾经是过。
四人继续探索周围。他们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毗邻,堆积在这里,只留些小道供人行走,不小的空间被这一个个方块挤压得充满了压抑感,莱菲瑟特发现了梯子,他们爬了上去,看到的又是一片铁青的方块与天花板,还有梯子,再往上爬,又是……这偌大的空间被楼层与墙壁切割成了千百个紧紧挤在一起的方块,全都用铁青与黑掉的漆装扮,以尸灰与死寂点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艾蕾诺亚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置身于死者的国度,周围每一丝空气都比千丈深海的水还要沉重,每一点尸灰和骨仿佛都在诉说着太古遗留的哀伤。
“我们应该到达的是亭达杰尔的据点,然后在那里看到一个个关押圣隶的监狱,巨大的法阵,还有业魔和龙才对。”六郎挠了挠头,“我们是不是来错了?”
“继续前进。”薇尔贝特低低地说,“我们并没有来错,这里确实有业魔的味道,只是很淡。”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走到了尽头,发现的是一块银白色的墙壁,在这充满阴郁颜色的空间中能找到一片光亮的银白色实属欣慰,只是它上面刻着的大片大片的文字却不让人欢欣。
“菲,能看懂吗?”
“不……从来没见过的文字,只是……”莱菲瑟特凝视着上面的文字,它是被深深刻在上面的,尽管读不懂意思,却可以看得出刻字者的强大手劲,开篇的文字如虬龙般刚健有力,之后的更加深,更加狠,更加狂,开始出现了错字,被凶狠的两刀划去,虬龙般的文字开始暴动起来,如同狂舞的暴龙,错字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连续多个错字的情况,而刻在每一个错字上的痕迹也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仿佛失去理智的恶龙狂舞,在空白的银白上刻下交叉的渔网般的结痕,大片的疯狂与肆虐后是一条纵深,之后整整十列近乎癫狂的文字诉说着同一句无法理解的话。
莱菲瑟特伸手抚摸着这些凹陷,他没有亲眼看到过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但他触碰着这癫狂意志的残留,回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一切,脑海中一副绝望的场景渐渐浮现。
“这里曾经住过很多人。虽然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在这深海中建造了这样的建筑,但这一层的用处是用来住人,建造这里的人有意把房间造得很挤,为了让这个空间能够容下下更多人。”
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很糟糕的事情,死亡要来了。很多人都拼命地向着出口跑出去,想活下去,也有些人放弃了,选择了在房间里或者别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还有人在这最坚硬且最不容易腐朽的墙上刻下了日记,希望告诉未来的人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最后他们都死了,在过了不知道几百还是几千年后,尸体化作了灰。”莱菲瑟特轻声说。
“之后在不知道多少年后,亭达杰尔发现了这里,并且把这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基地。”薇尔贝特看向自己的右手边,那里不远处有一个缺口,隐约还能看见楼梯。黑黝黝的洞口里冒出野兽的气味。
“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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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远看是楼梯,实际上却已经断了,看着脚下的一片漆黑,四人跳了下去,
着陆后,莱菲瑟特点亮了光,这里依然是一样的铁青色地板,与一样令人压抑的多楼层多块式。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楼层数比上一层要少得多,方块的构造也和上面的房间不一样,这里的方块内部没有涂漆,只有一个个大袋子,有的瘪了,有的还算饱满。艾蕾诺亚掀开其中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堆黑色的东西,她取出其中一颗,一捏,就成了灰。
是碳化了的谷物。
“这里是……粮仓?”
他们继续搜寻着,正如艾蕾诺亚所推测的一样,这里确实是粮仓,还发现了不少没用掉的谷物,甚至肉干。
“如果按照莱菲瑟特刚才的推测的话,这里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而全部死去,这个原因应该不会是饥饿,因为这里还有太多足够的食物。”艾蕾诺亚提起一块肉干,忽然发现它上面竟有四道深深的抓痕,她抖了抖,几根浓黑的狼毛落下。
“这是……”
远方忽地传来一声狼嚎,惊恐在艾蕾诺亚心底炸开,她丢开肉干,与其余三人一起跑了过去。

铁青色的大道中央,二十几个业魔散布在八个粮仓前,浑浊的眼球中放出贪欲的光。
这里的每一个粮仓都被改造过,原本宽敞的大门直接被铁流浇筑封死,只在上面开了一个小窗与小门,小门上安着一把重锁,而锁的钥匙,在为首的狼人业魔腰上铛铛地响。
“已经一个小时了,选出来了么?”狼人舔着牙笑道,“谁先变成龙?”
被囚禁在粮仓中的圣隶都没有回答它。
狼人有些气恼,而这种想法转瞬间又被平息了。不要恼羞成怒,而是要保持理智,慢慢地瓦解他们。他这样对自己自己说道。圣隶的心灵很纯净,因而他们几乎不会出现背叛同伴的行为,甚至会自愿去送死。也正因为如此,逼迫他们不得不出卖同伴,看着他们的纯净崩毁,这样的事情让它十分快乐。
话虽如此,它还从来没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最左边那个……新人……”
忽然的一声几乎将狼人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发言的人,那是一个老圣隶,他身材瘦小,甚至还没到小窗的高度,而他指的人是最近才刚刚进来的那个健壮青年,他听到了老人的话,一言不发。
“对,就是那个风圣隶。”
“新来的那个哥哥……”
“就……就他吧。”
其余圣隶们也纷纷把票投给了那个圣隶。业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些圣隶,怎么了?为什么这群之前从来都是沉默或是自愿现身的家伙今天居然如此一致地选择了让一个同类去死。一群圣隶选择了一个同类去死来换取自己活命!多么肮脏的选择!狼人的内心几乎被快感所溢满了,以至于他那愚笨的脑子还看不清被指名的风圣隶眼中那几乎要喷出来的火焰。
它带着一帮同伙,打开了门,风圣隶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狼人仔细看着这次的祭品,他一头银发,末梢泛绿,穿着漆黑的长裤,上身同样漆黑夹克很散漫地开了一条缝,露出静心锻炼的肌肉与小麦色肌肤,厚重的手套与小臂上的装备仿佛在说明主人独到的战斗方式。对于一个圣隶来说这健硕的模样实属罕见,不禁让狼人有点期待他变成龙后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风圣隶微微低头,那双冒火的眼睛咬住了面前的业魔。
“扎维达。”

薇尔贝特他们赶到的时候,首先受到了狂风的热烈欢迎。
仿佛要把铁板都给掀起来的风暴冲来,风刃的声音在长廊中回荡数十次不息,尽管不是针对他们的,这风暴还是让人难以前进一步。
这还只是狂风的余波。在战场的中央,小小的摆锤卷起了飓风,风眼中央的男子挥舞着空气,把沉重如巨象践踏的气流压在敌人身上,凶兽在狂风中如玩物翻腾。
“扎维达!”
“哟?”扎维达停了下,他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向自己跑来的莱菲瑟特他们,“你们也在啊。晚上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话等等再说吧,先把这些家伙给解决掉!”
“嗯!”莱菲瑟特吟诵圣隶术,其余三人也拔出了武器。
“大家!”莱菲瑟特回头小声说,“别忘了,扎维达在的话,千万不要杀人啊!”
“哦。差点忘了呢。”六郎丢出双刀,反向握住,“那我就用刀背吧。”
“我就用枪柄。”艾蕾诺亚说。
“……”薇尔贝特默默看着自己的双刃剑,再看看面前跑过来的兽人,一脚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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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结束了。
扎维达从脑袋还晕着的狼人身上扯下钥匙,去开门,将一个个圣隶放了出来,莱菲瑟特和艾蕾诺亚则将被打败的业魔们绑起来,这些野兽仿佛还无法理解他们是怎么在忽然间就丧失了霸权,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留了一条命,不过它们的感觉还算灵敏,还能感觉到四方传来的强烈气息,特别是那两个同类投来的分明说着“敢动就杀了你们”的目光,捕食者的目光压垮了它们心中的狂暴,让野兽变成了乖巧的小猫。
最后一具重锁落下,从中奔出来的少女踮起脚抱住了扎维达,颤抖着声音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姐。”扎维达踹了一旁的狼人一脚,“托你们的福,这个笨蛋才打开了门,我才有机会出来,谢谢你们了。”
“但,我们出卖了你。”
“事先就约好的事情算什么出卖啊……等等,别哭啊,哭了就不漂亮了哦。”
其他的圣隶也涌了上来,扎维达被他们簇拥着,像英雄一样。让这爽快的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是笑着应答,一边注视着自己同胞们,注视着他们的眼睛,在与他们共同被囚禁的时光中它们曾经黯淡,如今每一双眼中都闪烁着泪光与希望,那是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的眼神。这让扎维达感到了欣喜。
“谢谢。”他轻声说。
忽然有一个人小声问道:“扎维达,他们是谁?”
扎维达看着莱菲瑟特他们,笑着说。
“我的朋友们。”
提问的圣隶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却没能说出口,只是向薇尔贝特投来了目光,澄澈的眼神中映着恐惧,如同察觉到了饿狼的小白兔,他不经意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薇尔贝特淡然的眼神。
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叫薇尔贝特,这是六郎。他们虽然是业魔,但不会伤害你们哦。”莱菲瑟特走了上去,辩解道。可圣隶们的眼神还是带着些许的恐惧,那是被迫与业魔战斗了三年的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不是几句话能够抚平的。尤其是当其中一人说。
“薇尔贝特……灾祸的显主吗!”
恐惧如燎原火般炸开。
“名声在外啊。”六郎笑道。
薇尔贝特叹了口气,她不在意圣隶的想法,也不觉得自己能辩解什么。她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圣隶和龙了,吞噬他们的骨与肉,圣隶们怎么可能不畏惧。哪怕他们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菲和艾蕾诺亚跑了出去,挡在了圣隶和自己之间,像在保护自己一样。
薇尔贝特缓缓走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做什么,大概只能给圣隶们带来更大的恐惧,但自己更不能看着菲和艾蕾诺亚为自己辩护着,无动于衷。
忽然,那个圣隶少女踏着急促的步伐,向着薇尔贝特跑了过来。她忽然察觉到了污秽,停下了脚步,之后看着前方,微微向前挪动身子。
她抬起头:“是你把大家从彼之主的支配中解放出来的吗?”
“……只是为了打倒他罢了。”
“谢谢你。”少女说。
薇尔贝特怔住了。少女退了回去,圣隶们刚刚脸上还爬满恐惧,现在看着面前这既是恩人也是魔王的人,面色却变得复杂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扎维达再次重申道。
“嘛,虽然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到这种鬼地方……这大概就是所谓命运般的邂逅吧,小姐们。”
“……啧,为什么闹事者会在这里?”
扎维达收起了笑:“因为这里是亭达杰尔教团的据点。”
“特欧朵拉小姐,是因为亭达杰尔才……”莱菲瑟特看着扎维达,后者阴着脸,重重点了点头。
“扎维达,是来给特欧朵拉小姐报仇的吗?”
“……不是。艾杰恩那家伙的话,大概会这样做吧,但我是闹事者,不是复仇者,我来这里,是为了捣毁亭达杰尔。不再让他们伤害到任何一个圣隶,”
“打倒整个教团,但不杀人吗?”
“是的。”
“你想死吗?”薇尔贝特说。
扎维达摊了摊手:“完全不想。”
“那样的话,不如我们联手吧。”莱菲瑟特说,“我们也因为某些原因,要打倒亭达杰尔教团。”
“嚯?反正大概是艾杰恩那家伙怎么也要干掉亭达杰尔,你们几个帮他忙吧?”
“最初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了打败亭达杰尔的理由。”
“你和那边的对魔士小姐倒是可以理解……魔王,鬼神,魔女是怎么回事?”
“怎么能放过和强大的家伙切磋的机会?”六郎反问道。
“……简单的思维方式啊,那薇尔贝特呢?”
“结下了点私仇。”薇尔贝特低声说。
“和你结下了点私仇和死神来敲门没区别。那魔女呢?”
薇尔贝特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谁看得清楚?只是最近她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藏着,又好像也没打算隐瞒。”
“嘛,猫的心思是最难懂的了。”扎维达说,“总之如果要合作的话,可以,毕竟我一个人想毁灭整个教团也有点吃力,但是……”
“不可杀人,吗?”
“没错,这是我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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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26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铁青色的楼梯上,数个脚步声平缓地响。
“用水泡直接潜下来?你们还真是大胆啊……”
“那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假装被抓住,他们带我来的。”
“你更大胆吧?”
铁青色的楼梯上,几人一边闲聊,一边走着,他们身前是只充当向导的蜥蜴人业魔,六郎的刀抵在他们脖子上,他们颤颤巍巍的,大气不敢出。
“亭达杰尔的业魔是怎么进出这里的,也是潜进来的吗?”
蜥蜴人业魔颤了下:“不,不是。我们就要去的第三层那里,有教团专用的传送阵,连接海上一个孤岛。第二层还有个传送阵,让外界的空气输送进来。”
“我记得,传送阵是已经失传了的圣隶术吧,为什么你们会用?”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是个最低阶的小卒。”
“最低阶?”莱菲瑟特问,“那更高阶是什么?”
“我们教团,最底层的是教众,基本都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业魔,再往上是祭司,基本都是有些实力的业魔,再之上是教长,九大教长每一位都有远超甲种警报业魔的实力,在这之上还有很少露面的三大教宗,以及驾驭龙之军团的教主大人……”蜥蜴业魔说着,忽然感觉脖子上刀刃一颤,吓得他僵住了身。
“抱歉,听到这么多强敌。”六郎止住了刀,“稍微有点兴奋。”
“排除教团内部夸张宣传的因素,大概也就是9个甲种加4个未知加几头龙吧。”薇尔贝特说。
“可是,甲种警报业魔不应该都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吗?”艾蕾诺亚说,“这么快就诞生了这么多,这正常吗?”
“什么意思?”
“不……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艾蕾诺亚小声说。
“那,你是怎么加入亭达杰尔教团的?”走着走着,莱菲瑟特又问道。
“我吗?”蜥蜴人愣住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有一天有个黑袍的业魔来找我,说他们要制造龙军团,推倒圣寮,然后我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所以我就加入了。”蜥蜴人低低地笑着,“若是回到那个没人管的时代……嘿嘿……”
这次六郎真的把刀扎了进去,他在业魔身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疤。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业……业魔……居然对业魔动手,你这家伙,还是业魔吗?”
“哈?”六郎怔住了,“你在说什么蠢话,业魔杀起来,哪儿管对方是什么东西?”
蜥蜴人倒吸一口冷气,不再争辩,也不敢再争辩,尽管不明白那个人帮助圣隶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相比起着还拿“业魔要团结一致”这样傻的理由来争论的自己,背后的这人才是真正的“魔”。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控制龙的呢?”
“因……因为教长大人们拥有教主大人所赐予的魔力,所以能够支配龙。但是,龙不能太强。所以教长大人和祭司们只会拿比较弱的圣隶拿来造龙,而且会先将龙打成重伤,再支配它们。但是再弱的龙也很强,哪怕教长大人也会受伤,所以我们每造一次龙,就要等教长大人身体恢复后,再造下一头。”
“强大的圣隶会怎么样?”莱菲瑟特问。
“被教主带走,亲自造龙,”
“教长支配了的龙会怎么处理?”
“基本都会被带到外面去,由教主大人统一管理。”
“基本?也就是说……”
“啊,这里也有一头龙。”
蜥蜴人忽然感到自己的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上爆出的力量仿佛是要将他的头盖骨捏碎,背后传来扎维达如狮子般的低吼:“是谁?”
“是……八天前那个……火圣隶。”
扎维达转头看着自己的同胞们,他们已经听到了,有人掩面,有人跪倒。一双双失了魂的瞳孔中满溢空洞的哀伤,他们早在八天前看到同伴离开时就已经预感到了结局,之后用整整200小时祈祷不要再看到已经变了灵魂的挚友,而狼人业魔一句简单的话就把这全部的祈愿摧毁了。
“那头龙要怎么办?”莱菲瑟特轻声说。
“或许还有办法。”扎维达说,“先杀了教长,解除它身上的支配。”
莱菲瑟特有些奇怪地抬起头,他本以为经历了白角龙一事后的扎维达已经能放下心结,给已经“死”去的同伴安息。而当他对上扎维达的眼神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太多的不忍与仿佛已经将这灵魂压垮的哀伤,然而在这不忍与哀伤背后,决意如刀。
扎维达瞥了后方一眼,圣隶们还没有从丧失同伴的悲伤中缓过神来,疲惫与彷徨的眼神望着他。
扎维达低头看着莱菲瑟特:“我们首先,要拼尽全力。”
莱菲瑟特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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